一只老母鸡,活了六年,产了六年的蛋,尚且能吃能跑能跳能叫,身体健壮,还产着蛋,真可谓功成了。
如果你是它的主人,你会给予她什么样的结局呢?
是让她寿终正寝吗?会埋进大地吗?亦或者,来个火葬,收起一捧骨灰入罐存放?甚至寻找一块风水宝地,筑起一座小坟?……
我相信,不同人,肯定有不同的做法。
轮到我们家,上述选择皆被抛弃,老两口儿,折腾了整整一下午,活蹦乱跳的老母鸡,终于寿终正宴了。
这只老母鸡,是正宗的“土鸡”,成天山里跑着,树上歇着,蛋产在崖坡上草堆里,活脱脱的逍遥又自在。
耐不住,有一天,幺姨终于把它给逮住了,几经转手,托了我妈,捎个我。千叮咛万嘱咐,老母鸡,还是土鸡,炖来吃,特营养。也别养着了,圈家里养,不产蛋,还会越来越瘦,敞放着喂养,跑野的山鸡,就这么一只,缺了伴儿,放了就回不来了。
于是乎,到了我们家,被拘了一晚上一上午,午饭后,老爷子拧了出来,露出脖子,拔了几根毛,拿着刀一划,流了血,用翅膀卡住脖子,扔进桶里,滚烫的开水泼下去,趁着热拔了毛,再用柴火一烤,喷香的味道就出来了。
紧接着,开肠破肚,切成块儿,绰了水,下了砂锅,准备熬炖上四五个小时,达到理想的效果后,再加上芋头,典型的芋头炖老母鸡啊,想着想着连味蕾都欢愉了起来。
芋头,那是自家出产,是公婆从屋后不远处挖出来的,很大一簇,满满的收获,看着就欢喜。老两口笑眯眯的一人拿着一刀,削了皮儿,入了满满一盆。乐呵呵的,见一人说一次芋儿意外的丰收。
炖鸡了,架起柴火,冷不防的一烤,老两口手越发地痒痒了(友情提示:削芋头记得戴手套哟),越挠越难耐。相互述说着,各自挠着,烧着火,留意着锅里,各自盯着手机转移注意力,心想着即将摆上桌的芋儿鸡,想着一家子喜不自胜的吃相,似乎手痒,也没那么难挨了。
可这老母鸡太能熬了啊,整整四个小时,仍旧油盐不进,咋办呢?为了避免晚上吃不上这道菜,赶紧的转移进高压锅,也不用柴火了,开起煤气,呼啦啦的煮了起来,高压半小时,终于有了效果。芋头不耐煮的,高压五六分钟就已经软软的了。
最终,为了吃上这顿芋儿炖老母鸡,老两口忙活了一个下午,整整8个小时啊,想想真佩服了。
那么,效果如何呢?
老母鸡,不过一斤左右的肉,一家六口人,没吃完,不过,汤是喝了个精光。连小丫头,都喝了满满一大碗鸡汤,可惜,吃了一点肉,终于全吐了出来。
这是为何?
爷爷说,给孙子孙女儿做鸡排(炖出来的鸡排表示太哄娃儿),得切得大块,说吃着有味儿。不曾想,越大块儿,越不入味儿,而且越柴(纤维太粗,不易吞咽)。所以,肉是不耐吃,这待遇别说赶不上鸡汤了,连芋头都不及的。
回想小时候,难得炖一回鸡,那时候还是铁锅灶台柴火的主场,切成小块小块的,加入些田七当归沙参莲子什么的,仿佛出炉了一锅的补药,老远就闻着香味儿,迫不及待的喂入口中,鸡肉,那是最受欢迎的,找出一块儿,小人儿们就足够幸福地炫耀一翻,那是会笑眯了眼的,满脸都写着满足。
一方水土一方习惯,哪怕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婆家和娘家炖鸡的习惯也是相差巨甚。想着,特别怀念小时候娘家炖鸡的感觉,那味道,才是真香。
这让人禁不住的老想回娘家看看,不为别的,就想多尝尝小时候的味道,多感受感受妈妈的味道。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操作,同样的人,却因为年代的不同年龄的不同又多了些小屁孩,尽管已极尽还原,但过去了总归是过去了,有些记忆终于只能是记忆。
常回家看看,真的没错。无论多大,我们都是父母眼中需要被照看的孩子。
那些年,妈妈炖的鸡,还记得吗?可有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