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暖阳

元旦过后,越发地感觉冷了,打开日历查看原来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寒。想起小时候背过的《二十四节气歌》中的“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蓦然里,马上就要迎来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了。

    相比北方,武汉的冬天显得格外的潮湿阴冷,寒风萧瑟刺骨。秦岭淮河的暖气线分割,使得没有暖气的武汉让许多北方的人们害怕这里的冬天。还记得班上来自黑龙江的同学在冬天里冻得瑟瑟发抖时用她那具有东北味的普通话说的颇自豪的一句话“俺们那旮旯比你们武汉好多了,冬天屋里那叫一个暖”。毕业之后,她也毅然决然地回家了,再也不用忍受没有暖气供应的武汉了。

可是,在这样寒风凛冽的季节里,总会有一些温暖,它们舞动着、翻滚着,毫无预兆地偷偷窜进人们的心里,等待着喷涌而出的激动,一如二月里樱花树上的花苞蓄势待发,准备着一场盛大的花之盛宴。

    看到网上的新闻,在昨天世纪的真爱日引发了各地的结婚潮,武汉民政局总计有9000多对新人领取了结婚证。长长的队伍、寒冷的天气依然挡不住大家的热情,洋溢在他们脸上的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平的笑容。幸福猝不及防,叮咚敲在人的心弦上,两个人的和声方能奏出最美的琴瑟和鸣。

    有时候脑海中总会蹦出这样的疑问:那么多以前完全陌生的两个人相遇,一起共度难关,一起欢笑,相濡以沫,共同抚育爱的结晶。经过岁月的洗礼,时光的变迁,起初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人居然成了彼此最亲密的爱人,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力量指引着?或许,这就是爱情的迷人之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电影、小说都偏好以爱情作为主线娓娓叙述。在这点上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古时交通的不便,通讯不畅,促使了他们把想象力发挥到极致,有时候通过一句简短的诗诗句就能勾勒出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美妙的文字流传至今、传诵成为经典名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期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向往;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执着……

原来古往今来,爱情的征途总是不会太完满,悲欢离合、误会分歧总会不经意地纷扰而至,生生地横亘在两个人的中间,如同不可逾越的鸿沟,用来测试彼此爱情的分量。

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里,财富、身份、地位俨然已经成了爱情的附属品,相亲的舞台上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怎会轻易产生电光石火、一触即发的爱情?是嘉宾们入戏太深还是我们已被现实蒙蔽了双眼?1月4日真爱日,一对耄耋老人相互搀扶到民政局补办结婚证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60多年的相守,他们的爱情不像小说中的缠绵悱恻、感人肺腑,却是柴米油盐、平平淡淡。领到结婚证的老人开心地说着“我和老伴这一生的相互扶持,就是爱你一生一世的写照”。

庆山说,“爱情只不过是三个月荷尔蒙的一场游戏。”许是炽热的爱情耐不住外面的冰天雪地,只得草草谢幕。再美好的爱情也只不过是一刹那的芳华,唯有演变成亲情,方能长久。

    看到这样一个故事:在外地工作的女儿回到家发现家里的台历上满满当当地手写着一些数字,十分不解,于是问母亲。母亲笑道,自从你上大学离开家,你爸不知道你是冷了热了就会看你所在城市的天气预报,写下的数字就是温度。读书的时候写的是北京,工作时写的是深圳,现在你到了武汉他又开始天天关注武汉的天气。那一瞬间,再也看不清楚数字,女儿的泪噗噗落下。

    小时候读朱自清的《背影》,无法领会其中的感情,如今再读才体会出其中深沉的父爱。国人以含蓄、内敛著称,甚是爱恋中的人们也很难直白地诉衷情长,对亲情更是如此。对父母的爱我们从来都只是揣在心里,享受着父母的呵护,然后我们一天天长大,拥有了爱情、自己的小家庭,在无可奈何中发觉父母已无知不觉白发苍苍。

元旦的假期父亲去探望姑妈,回来时忿忿不平地跟我讲,“今天在车上有个小丫头给我让座了,她还叫着‘爹爹,您坐’。”我不禁哑然失笑,一直都觉得父亲神采奕奕,以前坐车每次还让座给年纪较大的爹爹婆婆,什么时候开始也逐渐成为了被别人让座的老者了。原来岁月竟是一把最凛冽的刀,刀刀催人老。看着父亲脸上的皱纹,心里像是被榔头敲过一样,生疼生疼。

    看到网上的问答题:算一下,在父母的有生之年你还能见父母几次?很多人认真地算了一下,最后都惊呼,然来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时间是那么有限。常年在外的人,可能也就是一年赶着春运的大潮回家一次,待上一个星期又匆匆返回,能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总有一天,小时候我们眼中无所不知的父母开始不能领会我们懂得的,他们只能在电话的那一头一遍又一遍地嘱咐着我们多穿点衣服,多保重身体,家里很好,无需挂念。然后在垂垂老去中期盼着我们回家。

    寒冬里,我们是裹紧衣襟前行的旅人,旅程中需要追逐的东西始终太多,房子、车子、票子……仿佛有了这些就能承载我们的安全感和满足感。然而欲望是一个个幻彩的气泡,透着亮、发着光,伴随着心脏的律动喷薄而出,无法阻挡。旅途中,偶尔停下脚步,拾落许久未触碰的亲情,它是冬日里的暖阳,即使需要透过层层树叶组成的罅隙,依然会执著地洒落在旅人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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