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渐渐长大,也日渐脱离了乖宝宝的行列。
顽皮的程度,有时连崩溃都不足以形容,很想给她一顿暴打,但好像暴打都不能平息熊熊燃烧的怒火。
深远的记忆里,那个孩童附身的自己,每每也是气的父母咬牙切齿,每天都会上演同样的画面---一边是奋力挥舞皮鞭的父亲,一边是扇风点火的母亲,中间则是跪着的自己。
对于母亲,我一直觉得她是后悔生了我的,她总是碎碎念---早知道这个孩子的成长和调皮捣蛋形影不离的话,就不该生出来。所以我是多么庆幸这个世界没有“早知道”啊。
而父亲更是恨不得打死这个孩子的,每一次都是认真的执行“往死里打”。传递力量的工具也不会单一,粗如棒槌,细如枯枝。不过,他最喜爱的是皮鞭。为此,我没少藏起他的皮鞭,当然,结果还是换来一顿暴打。有一次把他气急了,又找不着棍棒和皮鞭,他竟然随手扯起路边长满刺的树枝,那次,用“鲜血淋淋”来形容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但效果甚微,我依然是大人眼里不能接纳的坏孩子。
我会为了采一支莲花,从比我高很多的围墙翻下去;也会为了吓倒同学,而将从水里捉到的小蛇朝她们脸上丢去;更甚至将邻居家门的钥匙偷偷扔进河里;最夸张的一次,为了烤一只蝉身,而点燃了邻居家的整个柴火堆......虽然每次都差点被打死,但我复原的能力总是可以瞬间点燃父母可能前一秒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
我想我童年所有的情感都用来恨与反抗了吧,我忽略了每天来家里告状的邻居,和那个深深让父母头疼的自己。奔波于生活的父母不堪其扰,对于邻居的歉意通常都是三部曲:罚跪,打骂,赔钱。
我所有不能理解的责骂与挨打在我自己成为母亲后,渐渐明了。
我似乎遇见了孩童时的自己,而我所想要采取的方式,和那时的父母却是惊人的相似。
我没有在那个年纪反省过自己,确切的说是没有好好的认清过自己。现在,我的孩子变成了调皮捣蛋的自己,而我却成了无可奈何的父母。我终于理解了他们的气急败坏,理解了每一句责骂的深意和每一顿暴打的心痛。
可惜,母亲早早的离开了,她没有等到我的理解与忏悔。
可惜,生命的这场轮回,始终是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