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0年2月17日,在人类的科学史和思想史上,是一个灰暗的日子——这一天,布鲁诺被教廷执行火刑,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上。
这个历史事件,在我们中学的物理课本上就有,当时的我,就很不理解这些教廷的人,为什么会对和自己意见相左的人,产生如此的愤恨之心,非要置之死地。最近重读《物理学史》,又提到这件事情,了解了布鲁诺当时所处的社会背景,以及双方冲突的具体事由之后,竟感觉,这样的事情,今天好像还是在重演。面对思想的冲突,信仰的对立,所用的解决方式,竟然还是对峙和暴力。
1.时代背景
在欧洲思想史上,有一段特殊的时间,被称为「文艺复兴」时期,大约为14世纪到16世纪。所谓的复兴,复的是古希腊古罗马时期文化的兴。当时,对于处在黑暗的中世纪的人,尤其是新兴的中产阶级来说,古希腊古罗马时期简直可以说是人类的“黄金时代”。借由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对古希腊文献资料的的翻译,欧洲人开始如饥似渴,并充满敬畏的学习古希腊人,崇古之风开始盛行,人们开始迷恋古代,认一切古人为师。
但是,随着科学技术及生产力的进步,一些人开始不愿意恪守旧的知识体系,希望创造更多的知识。其中一个代表人物,就是哥白尼。他的代表作叫做《天体运行论》,一句话概括就是——太阳是宇宙的中心,而不是地球。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它不仅仅是一件关乎科学的事,它还关乎宗教。一直以来,人们都信奉的是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的地球中心说,并被宗教所承认,因为它不仅符合我们常人对于日月星辰的直观观察,也符合宗教中人类与上帝之间关系的教理。所以,可想而知,哥白尼的观点一出,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布鲁诺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思想激烈碰撞的年代。
2.布鲁诺做了什么?
布鲁诺出生在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年少时,在修道院学校攻读神学,同时还刻苦钻研古希腊罗马语言文学和东方哲学,后来获得了神学博士学位,还得到了神甫的教职。
后来,布鲁诺受到哥白尼《天体运行论》的影响,开始对自然科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逐渐对宗教神学发生了怀疑。他支持哥白尼日心说,发展了“宇宙无限说”,认为不管是太阳,还是地球,都不是宇宙的中心,宇宙中有许许多多太阳和其他行星系统,它是无限广阔的。
这一步,布鲁诺比哥白尼跨的更远,也将我们人类的意识和思维边疆,向更远的地方进行了开拓。当然,作为拓荒者,是有代价的,他的代价就是受到宗教的迫害,直至被火刑。
3.带给我们的启示
回看这一段历史,不敢想象,人们竟会因为思想意识的不同,而产生这样的仇恨对立,最后诉诸暴力。同时,环顾当下,历史还在重演——中东难民危机,极端组织恐怖袭击,种族性别歧视等等,每天都还在我们身边发生。
再回到我们身边,中国当下也处在一个思想文化多元碰撞的时期。例如对于传统文化的态度,有人觉得,要继承发扬,老祖宗的东西都是宝贝,丢不得,现在社会上的种种问题,都是因为抛弃传统文化造成的;相反,会有另外一些人说,所谓的传统文化,不过是一群人的报残守旧,不值得过于高捧,应该勇于创新,敢于突破,眼睛向前看。持这两种态度的人,动不动就在网上撕扯,或是相互攻击,相互谩骂。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例如中医好,还是西医好?传统武术好,还是现代搏击好?吃素好,还是吃肉好?等等。在这样的意见洪流中,我们作为个体的人,应该如何应对呢?
欧洲人,开始时候的文艺复兴,要复兴的是古希腊古罗马的文化精神,文学,绘画,音乐,雕塑等等。但到了后期,布鲁诺的这一时期,他们才真正想明白,复兴古希腊人那种人人独立思考的精神,这才是通向进步的钥匙。
那我们呢?想清楚我们要复兴的传统文化,究竟是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