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这句话我们经常能看到,事实上却很少有人仔细去体会。
一个生命的诞生不仅是亿万分之一的幸运,而且在我们来到人世那一刻起,自然已经赋予每个人特殊的密码,这些密码让我们呼吸,让我们律动,让我们拥有着各式各样的天赋。
这些自然赋予的天赋犹如一粒粒种子,想要生根发芽必须有合适的环境将其激活,最重要的条件是好奇心得到满足。
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习得对一个人的成长固然重要,但太宏大宽泛,真正可以落地实操的往往是最简单的,一个人能够健康成长,让天赋发挥,最重要的方法蕴藏在生活的细节中,蕴藏在家长不经意的小动作里。
我可能是为数不多对汽车不感兴趣的男士,记得很多年前和一位异性友人逛街时,她怒冲冲叫停我说:你怎么能无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当年内地的豪车还不多),我感觉很诧异,白色的宝马又如何,即便眼前摆一辆价值千万的豪车,我也照样会无视,因为我根本不了解它们,也好像没有兴趣去了解。
但我对机械并非一点不着迷,两岁的小皮球还不会说话,但看见挖掘机、推土机就哇哇大叫很兴奋,记得我以前也一样。到现在我依然想尝试驾驶见到的每一种车辆,农机也好,重卡也罢,我好像都有兴趣。对汽车不感兴趣不愿去了解和对驾驶感兴趣,我确实是一个矛盾体。
任何事情都有它产生的原因,如果非要说我这种矛盾心理的起源,我认为根子在我父亲身上。
从小我的顽劣是出了名的,一个女式自行车能被我玩成特技车,爬树上房、偷桃摘李捅蜂窝的事干的也不少,这些都是在我父亲目所不及的地方完成,如果他看到,那肯定是暴风骤雨般的批判。
因为他是一个很小心的人。
任何事情让我父亲去检视,他都要考(放)虑(大)安全问题,注意安全本身是好的行为习惯,但是刻意放大危险,因噎废食就走了相反的路。
将自己认为的危险强加给一个爱冒险的人,说的夸张点,就相当于想给一个运动员抽筋。
在骑自行车这件事上,我被父亲阻止了很多很多年,为此他还和我母亲吵过架,他给出的理由是小孩子胳膊没力气,把不住车头(唉,他根本不知道我能双手撒把骑个全马,根本就不用把车头);后来,因为没人愿意教我,我在只知道油门刹车的情况下就骑着一辆摩托车去国道练习;父亲的农机三轮车至今我也没开过,原因是他不信我会开;前几年考驾照,他还想要阻止,说开车不安全之类的话。后来我发觉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习惯性屏蔽了他的话语,不反驳也不上心,因为反驳没用,我只想按我的想法来。
我父亲是我的忠实粉丝,相信看到这里他已经脸红了,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指责他,就像我曾经说过:人无完人,包括父母。“父母”二字很神圣,但我们没必要去神话他们,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长大,也是在学习中成长。学习的东西最终影响一个人对世间万物的见识和看法,塑造其思维和行为习惯,然后再间接影响到身边的人,特别是监护下的子女。
以前我是有些怪父亲,因为他喜欢给我设限,喜欢拿我和别人比较,后来我渐渐释怀,他对我能力的不信任,也许正是因为他被自己的父母过分信任……
我知道他对我的爱发自内心,但确实在一些方面用错了方法。
现实中的家庭教育经常会陷入两种循环,其一、爷爷怎么对儿子,儿子就怎么对孙子;其二、儿子全部推翻爷爷的教育方式,对孙子的教育方式和爷爷的完全对立。比如爷爷奉行棍棒教育,儿子要么也信奉,要么彻底决裂,对孙子施行绝对的“宽松”教育。
我旗帜鲜明地支持宽松教育(立个flag,再谈)。
如果一种家庭教育是好的,能够延续下去当然不错,比如娄底的曾国藩家族五代传承;如果一种家庭教育是错的,那推翻打破也最好不过。
在家庭教育上,如果拉长到更长久的维度,我们都是在一代代复制、轮回,即便一两代人有幸看破并向好的方向做出改变,也不过是在波形线上多了一个或几个起伏罢了。
但是向好而生,这些起伏值得我们去改变,一两代人能够幸福感爆棚已经无价。
可是问题出来了,什么才是好的家庭教育呢?
请再看一遍前三段吧。
大家庭渐渐消亡,谁也不必为别人而活。或许我们应该让孩子们尽情去尝试,去解锁上天赠与的天赋,只有现在让他们成为他们自己,多年后他们才能让我们成为我们自己,这也是繁衍的终极目的——似我而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