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起。
寺院,钟响。
花开,花谢。
缘起,缘灭。
不参,不透。
常曰:佛度有缘人。
㈠
诵经的声音在这宁静的清晨响起,好似低声的呢喃。
一僧人跪在一尊古佛前。他的周遭被这香火环着。
大堂外,雾骤起。
这时一四五岁的小僧进来,跪坐在僧人旁边,先向着佛主扣头,再而闭眼诵经,许久,才悠悠吐出几个字,“悟清…”
悟清闻声低头,毕恭毕敬,“主持请讲。”
“那人,又来了。”
悟清紧闭的眸子依旧没有睁开,好似懒得多看这世俗一眼,诵经声和着木鱼声飘然响起。
“悟清…”
声音戛然而止。
“主持,您讲。”
“不去看看么?”
“不去。”
“门外乃痴情人,你亦是系铃人。缘因你生,情因你起,缘起缘灭,理应由你来做个了断。”
悟清起身,用着那看破红尘无波无澜的眸子望了眼外面。
要变天了。
㈡
紧闭的寺院侧门,一男子一袭红纱加身,来回踱着步。
浓郁的雾气把周遭的一切掩盖。同样掩盖着不安易怒的情愫。
随着‘吱呀’一声,红色的门被打开了,也打破了这清晨的寂静。
红衣男人抬眼紧靠门站定的僧人,兀地,眼泪在红的充血的眸子里打着转。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苏延……”这心心念念的两个字终于从他嘴里温柔的吐了出来,也不知倾注了多少情感。
“施主您好,贫僧法号悟清。”悟清不着痕迹地躲闪开了红衣男子伸过来的手。
“苏延,就因为一点儿小事儿,你竟躲我三年。”红衣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所以,跟我回去好不好?”红衣男子不死心的直接搂住了那僧人。
悟清低头始终没看红衣男子一眼,推开紧紧搂着自己的男子,“施主请自重。”转身,开门,进院,关门,“这里没有苏延,施主还是请回吧。”
红衣男子直接用脚抵在即将关上的门中间,厉声道,“苏延?你一定要如此绝情?”
悟清不得不将门打开,低声道,“施主还是请回吧。”
红衣男子突然又笑又哭,携着些许的狂傲,“好啊,我今天来啊,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要娶司马家的千金了。”说完,睨着悟清。
“那真是恭喜施主了。”
红衣男子只见得对方敛下的眸子至始至终没看自己一眼。“真早要如此绝情?”
“佛门乃清净之地,施主还是请回吧。”
“好好好!”红衣男子后退几步,眼里携着不甘,缓缓地,“苏延,我恨你。”
“施主执念太深,不好。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随着几声嗤笑,“悟清师傅是吧?您道法高深,这佛理啊,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参悟的?!您还是自己留着吧。”红衣男子瞥了悟清一眼,转身离开。
悟清却站在寺院侧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和着这凄凉的雾气,抬眼望着那红衣男子的身影,定了格。
那是一双看破红尘无波无澜的眸子,在里面什么别样的情愫都看不到,空洞的可怕。
㈢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驱散走了阴霾。
在金光闪闪的高大古佛前,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渺小。
“悟清啊,遁入空门,讲究地是六根清净。你还有心愿未了。所以,这里容不下你,你走吧。”这等高深的话从那稚气未脱的小僧嘴里吐出来。
悟清敲木鱼的手一怔,良久,“主持,悟清明白了。”
寺院下的山脚下,有一间茅草屋,红衣男子坐在屋外软椅上,望着半山腰上的佛寺。
“苏延,我定会守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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