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三兄弟

昨晚收到姐姐电话“二伯父走了”,一听到这个消息,我泪如雨下,父亲下葬那天,出门前二伯父扒在父亲棺木前嚎头大哭依然刻在心里,父亲下葬后,二伯父瘫坐在石块是落寞孤单的身影依然在脑海里徘徊。

怎么二伯父突然就走了,前几天在大家庭群知道二伯父身体不好,是胃出血,这几天忙得一直心里想着要问问细哥他们,二伯父他怎样了,都没来得及问候,谁能想到去年爸爸离别是我面见二伯父最后一面。人生无常,自从妈妈走后,我一直特别珍惜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很担心哪天父亲就会悄无声息和我们告别。谁会想到父亲在母亲离开一年两个月突然离去,每每想起来我都悲痛不已,珍惜眼前人不是一句口头语。每个人都要好好待自己身边的亲人。因为珍惜,以后回想起来,曾经那份美好都弥足珍贵,少些遗憾和后悔。

奶奶生了十多个孩子,最后长大成人共7个,父亲总共有三兄弟三个姐姐,大伯二伯和父亲,大姑二姑四姑五姑,大姑已经离去几十年,我当时还未出生,父亲三兄弟自我记事起我从来没有看到他们红过一次脸,斗过一次嘴,有的时候妯娌闹矛盾,他们三兄弟都可以置之身外,一点不受影响,兄弟情深似海。记得小时候父亲在外做生意,家境相对大伯二伯好一些,爸爸和大伯住在爷爷奶奶留下来的一栋大木房子里,例如堂屋里铺水泥、老房子做建设,爸爸总是毫不犹豫采购所有材料请工人弄好,有的时候也会换来母亲的唠叨和责备,但是一点不会动摇爸爸担当起整个大家庭的责任。记得大伯年迈时,抬腿过堂屋大门跨越困难,爸爸二话不说把堂屋门坎掉一大截,方便大伯进出。大伯住院父亲亲自跑去怀化医院照顾大伯,大伯拉屎拉不出来,父亲用手去一点一点掏出来,精心护理大伯。大伯身体不太好卧床痰液咳不出来,父亲用手从大伯喉咙里抠出来,爸爸当时因为生意失败亏了不少钱,大伯快走时特别担心父亲,语重心长和父亲说“我是心疼老满,老满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大伯走后父亲和二伯父泪流满面跪拜,拜别哥哥。

二伯是医生,大伯年轻时是我们村里的书记,当时村有名额去学医,二伯有机会被送出去,后来做了医生。二伯一直以来对大伯也是恭敬有加,两个弟弟对年长的哥哥都是体贴入微,诸多关照,感情特别浓厚,在我们村里可能很难找出我父亲三兄弟这样的兄弟情深。

父亲九九年生意失利后,欠了一些账,记得父亲说二伯给他借了4千,有一次我去看二伯提起这事,二伯马上小心翼翼轻声提醒我“唐英,不要说这个事,你爸爸现在困难,不要他还钱,知道吗”,听到二伯这个话内心温暖油然而生,他们这样的兄弟是怎样浓厚的兄弟情义,不计个人得失,在他们眼里兄弟困难就是自己的困难。后来我把我打工挣的几千元钱给了父亲,让父亲还钱给了二伯。

大伯走了多年,二姑,四姑也相继走了,这两年奶奶下面的子女只有二伯,父亲,五姑,五姑远在湘潭,年迈的五姑比较少回家。家里头长辈只有二伯,父亲和三伯母(三伯父是父亲同一个爷爷的兄弟,08年离去),嫂子建了新房,离原来老房子有点远,二伯年长父亲六岁,经常会散步过来陪父亲一起坐坐,两兄弟也并不是很多话聊聊,时不时的家长里短,那份兄弟之间情谊就在他们日常里。二伯知道父亲喜欢喝酒,作为医生的他每次都会唠叨父亲少喝点酒,喝酒伤肝对身体不好,但是看到酷爱白酒的父亲,二伯又总会悄悄泡一坛药酒,过一段时间提几壶过来给父亲喝,过年别人送给二伯的酒,总是蚂蚁搬家搬过来给父亲。

每次父亲过生日,二伯总会偷偷给父亲塞200元钱,让他买点好吃的,想起80来岁的哥哥每次给70几岁的弟弟塞钱无比动容,看到二伯和父亲兄弟情谊,就是这样的情感是:我虽老,但是你依然是我的老满,哥哥有义务照顾你。我经常和父亲说“爸爸,现在你女儿也不困难了,二伯给你钱你不要啊”,父亲总回应“我不要啊,二哥就是硬塞给我”。大伯不在了,二伯似乎承担起长兄如父的责任,湖南冬天很冷,二伯担心父亲冷,嘘寒问暖,本来我想给父亲买皮毛一体保暖鞋让他老人家冬天保暖,可父亲告诉我“你二伯已经给我买了军棉鞋,我都很少穿,不要给我买那些,你二伯还说要给我买军大衣,我和他说我体热不要,否则又买了”,二伯这些年就像父亲一样照顾体贴他这个弟弟,父亲身体经常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二伯是医生每次小病疼痛伯父总是给他开药,经常不收钱,以至于父亲很多时候都不敢告诉伯父身上哪里不舒服,二伯有退休工资,父亲年迈没有收入,在金钱方面二伯是不需要父亲支持,但是当遇到任何事时,父亲永远力挺自己的哥哥。

二伯母十多年前病故,二伯后来找了新的伯母,对于伯父家人一开始肯定会有一些无法接受,但是通透的父亲看问题特别看清本质,和晚辈据理力争“我不管你们对我这个二嫂满不满意,只要对我二哥好,我赞成我二哥找她,我二哥有工资又不需要你们子孙养,你们有什么好说的,听说我二哥给二嫂每个月存300元,300元多吗,请个保姆都不止500,哪里能像现在二嫂这么照顾好我二哥,让我二哥晚年幸福…”,兄弟之间永远站对方,兄弟情深永远让我感动。

亲爱的父亲,我昨晚梦到您了,梦到您得了癌症,我哭得撕心裂肺,我给您治疗您不愿意,直到我哭醒眼角还挂着泪珠。父亲您在那边还好吗?我在想您们这么相亲相爱的兄弟和姊妹应该相见了,大伯,二伯,父亲,大姑,二姑,四姑,您们六兄妹和爷爷奶奶在上天应该团聚了,爷爷奶奶应该会很欣慰看到他们的儿女们多年的兄妹情深、和睦有爱、互帮互助、相互扶持,共同进退,你们的子孙后代都在践行者家和万事兴的家训,爷爷奶奶和您们看到一定会很自豪。今天翻开父亲您七十大寿和二伯,二姑,四姑的合照,现在已成追忆。希望您们在那边一切都好,父亲您知道吗,二伯看到您走在他前面的痛哭和惋惜,总是叨叨老满怎么走在他的前面,他多么希望是您送他,而不是他送您,现在二伯走了,您们几兄妹和爷爷奶奶好好唠唠嗑,在那边一切都好,祝亲爱的二伯一路走好,早登极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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