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阳初上(65)归来去(中)


归来去(中)

当梅九阳收拾妥当,匆匆忙忙下楼,见马彬彬若无其事地站在生活广场,手里拿了一个纸袋。

梅九阳三步并成两步走,走过去,马彬彬把纸兜递过去:“给,我妈让给你捎的粽子,还有肉馅的。”

“啊?不是书吗?噢噢,明天端午节,差点就忘了。”梅九阳乐颠颠地接过纸袋,赶忙打开,凑鼻子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我们家只吃过蜜枣甜粽子,真没有吃过肉馅的。”梅九阳像个小孩,得了喜欢的玩具一样。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吴珊走了过来:“马彬,丁招娣回家了,没有来呢?”

听到有人搭讪,梅九阳抬起头,只见吴珊迈着轻盈的步子朝这边走来。再看马彬彬,眼神无法安放地瞅着活动广场偶尔走过的行人,百无聊赖。

听到吴珊的声音,马彬彬瞅了一眼,没吱声;偷偷瞟了一眼梅九阳,梅九阳的脸色有点突然晴转多云。

“一块吃个饭吧,想吃土豆烧牛肉。”马彬彬压低声音,说给梅九阳听。

梅九阳倒是听到了,可看到走近的吴珊,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五味杂陈。

“丁招娣回家了,还没有来。我们先去吧?”吴珊期待的眼神看着马彬彬。

而马彬彬却偷偷瞄了一眼梅九阳:“走吧,雪城。”

梅九阳愣在那里了,尴尬了片刻,顺手把纸袋递给了马彬彬:“你们俩去吃吧,我约了人,还有点事。”说完,飞也似地逃开了。

马彬彬扬了扬手里的纸袋,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梅九阳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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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郑文选吃了梅九阳送的包子,还剩一个,实在吃不下了,就撂下桌子上。

无聊地照照镜子,看看脑门儿上的“布丁”,心里是又喜又悲。关了门,独自躺在床上,心里痒痒的。

遂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梅九阳的内内,凑到鼻尖,就觉得心跳加速,回味和梅九阳黏黏糊糊在一起的时刻,心里总觉跟打了鸡血一样,看到梅九阳,就觉得头戴光环,想到这,郑文选竟会心地笑了。

“笃笃笃。”郑文选正在想入非非,突然有人敲起了817宿舍门。会是谁呢?郑文选有点狐疑;枕头下面塞好内内,遂拉开门,一股甜丝丝的桂花香扑面而来,是殷凯。

“你怎么来了?来看本攻吗?”郑文选戏谑道。

“今天好奇怪,演的一手好戏呀,告诉我,头上怎么伤到的?”殷凯连珠炮似地追问。

“噢噢,昨天洗澡时摔了一跤,头撞支架上了。”郑文选解释说。

“权当是真的。确信不是碰门框上了?”殷凯反问了一句。

“我什么眼神啊,裸眼5.0,怎么会磕门框上。笑话。”郑文选说着,一边用手捂着脑门儿。

“哟,包子全吃完了?!”殷凯走到桌子边,就闻见了韭菜味儿。

郑文选故作镇静:“年轻人,挑食可不好。”

“行了吧,是谁说的自己是肉食性动物?怎么,狼变成吃草羊了?”殷凯说着,直勾勾地看着郑文选,脸几乎要贴到郑文选脸上了。

“喝醋了吧,怎么这么酸呢?”郑文选打趣道。

“你闻了,你尝了?”殷凯说着,把嘴就往郑文选嘴边凑。

“哎哟哟。”郑文选躲开,突然就叫起来了。

“真能演。”殷凯知道,那些无法靠近的人,心里一定住着别人。

郑文选不吱声,只是故作痛苦地“呲呲哈哈”。

“闲着无聊,今晚落户了。”殷凯说着,就一屁股坐在郑文选的床上,不经意竟瞥见了郑文选枕头下面得藏的内裤,伸手就扯了出来:“谁的?”

“我的。”

“撒谎吧,你什么时候喜欢白色内裤了?”

“就不能换换口味儿。”郑文选狡辩道。

“你当这是包子呀。”殷凯说着,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白色的莫代尔四角内裤,两边还开着两个小岔儿。

殷凯正比划着,郑文选伸手夺了过去:“真把它当文物了,上面都是我的子民。”

殷凯见状,笑道:“什么时候还有这嗜好了?”

“你脑洞真大。”郑文选说着,佯装倦怠地打了个哈欠:“今天太累了,回去睡吧。”

殷凯见郑文选不冷不热的,也就悻悻然摔门走了。

郑文选怅然若失地坐在床上,又念叨起梅九阳。

……

梅九阳给郑文选送过包子回来,就窝在马彬彬床上躺了半刻,要在以往,得誊写十几章才有困意,突然解放了,难得清闲,就洗洗涮涮钻被窝里了。

等张永强回到宿舍,见梅九阳躺在马彬彬床上,已经昏昏欲睡了。

“大眼儿,今晚怎么睡那么早啊。”

“有点累了。”

“最近怎么了,总是郁郁寡欢的,得有一个月了。”

“没事,就是有点烦。”

“想家了吧?周一都端午节了。”

“端午节有什么过的,想吃粽子,街上到处都是卖的。”

“还是人家省城的得劲儿,散了学,蹬着车就到家了。”

“那他们还觉得不自由呢?”

张永强和梅九阳有的没的聊了一会,就灭灯睡觉了。

夜半,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人影悄悄地走到床边,梅九阳惊恐地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

“谁?”梅九阳问了一声。

只见人影晃动了一下,一只手已经按住了梅九阳的嘴巴,梅九阳挣扎着想喊出声,感觉自己像哑巴。

就觉得一片唇热辣辣的贴着自己的脸,贪婪地舔着,就像家猫舔自己脸上的奶油一样,柔软的舌头轻轻地,如毛笔蘸了墨,温润地拂过自己的唇,一点一点,一寸一寸,从嘴唇到鼻尖,再向上到额头,然后又折返回来,从额头,顺着鼻梁到鼻尖,再停留在唇,一如受惊的鸟,仿佛要钻进爱巢,但始终无法得逞。悻悻然离去,沿着下巴,到喉结,再向下,如一股暖流轻轻地流动,也如游走的蛇,轻轻的,在平坦的胸脯上扭动着身子。

梅九阳试图挣扎,可是如被人施了魔法,总是无法左右,任游走的蛇肆无忌惮地游走,向左,向右,向下,再向下,一如贪嘴的鱼,轻唆着,仿佛咬住了鱼钩,始终无法脱逃。

良久,向下,游走的蛇仿佛发现了猎物,在杂草丛生中蓄势待发,一点点,一寸寸,仿佛一张血盆大口,牢牢地吞下一头小鹿一样,任其恣意挣扎,终是无法遁逃,只能任其一点点的吞噬。

耳边一如海浪轻拍着海岸,一如情人的呢喃,轻轻的,柔柔的;梅九阳仿佛又置身海岸,任浪花一波一波地拍打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突然仿佛又如躺进海里,随波浪浮沉,一点点一寸寸;犹如太阳底下的雪人慢慢地融化,融化,最终成为一汪水……

梅九阳惊厥地醒来,只见一个人影影绰绰蹑手蹑脚地进了宿舍。

“谁?”梅九阳大喝一声。

“嘘嘘嘘,大眼儿,怎么还没有睡?”

“啊?老大呀。”

“怎么,又做噩梦了?”

“额恩。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梅九阳说着,伸手摸摸额头,黏糊糊的,跟梦里的怪兽啃过一样,都是汗。

翻翻身子,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了,突然梅九阳觉得不好,觉得内内黏黏糊糊的,紧紧地贴着小腹,出事了。伸手摸摸盖着的薄被子,竟也黏黏糊糊一大片,心说:遭了,闯祸了。

但梅九阳不敢声张,见刘老大爬上床,盖上被子,才轻轻地起身,从储物柜摸了一条内内,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盥洗室。

梅九阳半夜冲了个澡,换上内内,这才发现,竟然是郑文选那次借给自己的蓝色裤头。心想:不管了,就它了。

藏好罪证,梅九阳蹑手蹑脚爬上了自己的上铺,还没有躺好,就听老大在逼逼:“大眼儿,还老新鲜呢。”

“老大,你精神真好。睡不着,也就冲了个凉。”梅九阳真佩服自己,暗度陈仓,否则刘老大还不笑掉大牙。

梅九阳想到这,禁不住埋怨自己,太把持不住了,这要让马彬彬知道,还不指定怎么骂自己呢。现在,只盼着天早点亮,好打扫战场啊。

梅九阳想着,拉拉被子,蒙住头,到底谁搞鬼闯进了自己梦里,做这样糗大的梦。

所以,天蒙蒙亮,梅九阳就爬起来了,又是洗又是涮的,等张永强醒来,梅九阳已经洗完了两套床上的枕头,床单和被罩。

“大眼儿,你真有劲儿呀,大早上你就洗洗涮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张永强嘟哝着,这边刘老大也翻了翻身,脸上挂着不悦。

“哥哥们,早饭我请,我请。”梅九阳说着把洗好的家什晾晒到晾衣间,自己着了一件外套,蹲在写字桌旁边,翻看着几米的绘画本文字书。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我没有多好,你不嫌弃就好。】

(初稿首发,难免有瑕疵,好文章都是改出来的,欢迎亲留言斧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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