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折翼的天使降落,灵魂像深秋的落叶在晚风里纷飞,我走在街上,走在无人的巷子里,冷落的深秋,起雾的窗,沉默的云,一切都沉浸在一片灰色里。
——凌川
凌川要去找萧然了,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闭上眼睛跳进了那一个未知的深渊里。在经过地心引力剧烈地加速拉扯之后,脑海里的知觉很快进入了睡眠里。
醒醒,凌川,起来了。萧然用手掌拍着凌川的脸,凌川微弱地打开眼睛,只见一束模糊的光微弱地照进他的眼睛里。当萧然的身影倒映在他的视网膜中的时候,凌川像一个刚死的人,突然活了过来一样。
凌川想要说话,想要站起来,但是除了眼睛微弱地张开,一切肢体的感知似乎已经不存在了。萧然就在眼前微笑着,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一颦一笑,就像那个初夏的午后,那一阵午后的阳光和晚风。
看着眼前美好的萧然,凌川像偷偷喝了酒的夕阳,脸上泛着彩霞一样的笑容,慢慢地迷醉,很快画面渐渐地消失了,像夕阳沉入了地平线,凌川掉入了下一个空间里,眼前又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当凌川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间阴暗古老的房子里。
沉默片刻以后凌川终于从床上爬起来了,被切断的记忆让他想不起来现在的时间和空间,唯一记得的使命就是找到萧然,见到她,然后把她带出这一片异度空间。
凌川打开房间的门,眼前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走廊过道,在过道的两旁,一扇扇房间的门对立地排开着。过道里伴随着微弱的灯光,还有深渊一样的安静。
如果在现实世界里,凌川寻找萧然的时候他一定会朝着走廊左右大喊萧然的名字,或者拿着手机给萧然打电话,但是这是一片无声的世界,被抽掉所有空气的真空,一个没有声波,没有信号的世界。
凌川慢慢地走着,打开了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的门,重复着,寻找着,感觉找了很久,感觉走了很远,但是一切又像在原地徘徊。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房间,就连每一粒灰尘都极致地复制粘贴成这个无尽的空间。
当凌川默数找到第101个房间的时候,他无力地推开门,一刹那的光影,他看到了萧然,看到她在房间里照着镜子,化着妆。此时的她正在涂着口红,窗外照进来的一束光正好慵懒地落在她的嘴唇上。没等凌川靠近,没等凌川说话,一切很快又消失了。
凌川坐在萧然刚刚坐的的椅子上,照着萧然刚刚照的镜子。他努力地在镜子里寻找着萧然,虽然时间已经停止了,但是凌川依然感觉到自己对着镜子看了很久很久,漫长得就像走过了一辈子,他努力地看着镜子寻找,但是他看到的镜子里,永远都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身影,就连一点关于萧然的幻觉都没有。
凌川脑海里已经想不起萧然的模样了,但是当萧然出现的时候,他总是可以一眼就可以认出萧然。最后他发现,每当他找到第101个房间的时候,他就可以看到一次萧然的幻影。
当凌川看到萧然的幻影,他觉得像极了一生一世的重逢,跨越着101的距离,穿梭,迷幻,灰暗,沉寂,一切周而复始原地循环,画着一个圈,一个圆,流浪着,期待着,落空着,虚化的背景,熟悉的,回忆里的,像血液循环,从心脏流遍全身,收缩回到心脏,又重新出发,相见,再见,遇见,抓不住的幻影,想念总是轻而易举地让人划地为牢。
时间静止了吧,唯一不静止的只有凌川的身体和灵魂。当意识到时间已经沉没之后,凌川开始刻意地奔跑着,他鼓足了好大的劲,一股气地朝着向北的过道努力地奔跑着,加速着,呼吸着,流汗着,迸发的热量,燃烧着,张开的毛孔,放大的瞳孔,在全力释放的速度里,眼前灰色的光开始泛白,最后像海浪一样撞击到凌川的身上,把凌川淹没在一片白色的海洋里。
凌川意识到他又下落到另一个空间里去了,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来到了北方的城,此时他躺在马路的雪地上。车子从他身上疾驰而过,一遍遍地碾压着,一阵阵痛感挤压着心脏。凌川感觉到他已经死了,但是他也感觉到他依旧还活着。当他再次复活,在车子还没开过来碾压的时候,他终于憋着最大的力气站了起来。
凌川沿着街走着,在不远的广场,在雪花纷飞,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凌川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想那一定是萧然吧。他慢慢地向她靠近,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只见她低着头,在雪地上用脚尖写着凌川的凌,然后再画一个圈圈,把凌字包围起来。萧然告诉南方的凌川说,北方下雪了,2021年的初雪,一场很大的雪,我在雪地里写下了你的姓氏,见字如面,好久不见!
在萧然抬头的那一刻,凌川像春暖花开一样地笑着,冷冷的天气,内心却洋溢着暖暖的阳光。萧然,是我呀,我是凌川。但是萧然没有说话,没有看到凌川,她写完之后沿着街径直地朝前走去了,凌川想要追上去,但是他却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沐浴在这一片雪花的夜色里,像空气一样透明地站立着。
来不及相见的时光,隔着透明的,无形无影的墙,分毫的距离,却像光年之外一样遥远。心跳,还有眼睛里的光芒,明明最深切的灵魂都已经把你融化在一起了,却麻木无感地透不进你的知觉里。
仿如我在昨天,你在明天,我们与世隔绝,隔绝在今天倒数逆流的时光里。回忆成河,不经意的相见,转眼之间,也许早已是下一个来世的我们。
——凌川
凌川在北方的冬天里凝固成冰了,之后他便穿越到南方的盛夏里,在一条甬长的巷子里,他安静地走过。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寻找萧然了,在陌生的地带里,就像一个绝缘体一样让人不知所措。惆怅,落寞,悲伤,找不到萧然的时候,凌川觉得自己就像一直在流浪一样。
就在凌川的希望像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即将要熄灭的时候,迎面走来的路人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两人的肩膀彼此撞上了,然后彼此回头说着对不起。当四目相遇的时候,凌川的表情就像突然通电的灯,内心里突然一下敞亮了起来。
只是萧然看到凌川的时候依然面无表情,低着头转身继续朝前走去了,她身边的女生问着萧然,那个人是谁啊。但是萧然没有回答她,依旧沉默地犹如这黑夜里的夜色。
凌川站在黑夜里,就像现实里闭上眼睛,思想凝聚的灵魂悬浮在脑海的中央。他努力地生成所有回忆的片段,努力地寻找萧然每一个细节所能留给他的信念。只是在脑海回忆的相册里,凌川也没有找到太多的证据,证明那个现实时间线里,他就是凌川,她就是萧然。
现实的维度已经沦陷了,崩塌了,就像地震之后的灾难,支离的记忆就像满目疮痍的废墟。在流浪的时间线里,凌川已经不知道如何支撑起坍塌的空间。因为他已经在幻想的世界里失去了勇气,如果说一个人的整个世界就是现实和幻想加在一起的一个整体,那么在幻想世界里失去勇气的人,那一定是那个人走到了世界的尽头的人吧,站在天涯海角的边缘徘徊着脑海里的记忆。
萧然,在这个异度的世界里,夜晚的天空里没有古城里的月光和蓝天白云呢,一切都是黯然的灰暗。我每天看着你走过那条巷子,看着你的背影,看着在流逝的时光里,你在人海中和千千万万的人擦肩而过,一开始我以为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当我静留下来在你的身后陪伴着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彼此的相遇是那么平常,平常得就像习以为常吹拂着发梢的晚风。
在那个世界里,我站在你的眼前,想要挡住你的去路,但是你的身影直接穿透了我的身体,静悄悄地从我的全世界里经过。就连踩在心上的脚印,也是那么一尘不染。当你走过,我独自一人站在这一片虚无万物的角落里,遁入心门地回想,寻找着打开这一个世界的天窗。我像一个上山采药的采药师,在你曾经走过的地方收集着你的气息,把它们凝聚在一个个透明的瓶瓶罐罐里,存放在一个温暖的心房。仿若它们可以化作流星,穿越着星河宇宙,刺破苍穹,幻化成一个天使一样的你,而你带着耀眼的光芒,在世界末日的那一刻降临着我的世界。
在幻想的世界里进一步幻想之后凌川被遁入了参加依夏婚礼的现场。看着依夏缓缓走进婚礼的殿堂,所有的朋友都在安慰着面无表情的凌川不要难过。凌川说我没有难过,朋友们说我们知道你难过。就这样,凌川一直和朋友争吵着说他没有难过,或许真的有点难过,他只是困惑,依夏你不是喜欢五月天么,为什么婚礼放那么多周杰伦的歌啊,那以后我结婚放周杰伦的歌,岂不是和你的一样了。就连我最喜欢的偶像都被你剥夺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凌川突然安静了,朋友们也安静了。在幻境里,所有的热闹都变成背景。凌川被幻境隔离在另一个幻境里去了。早已习惯的凌川沉默着,温润的眼角似乎要偷偷地流下了眼泪。就在情绪跌入谷底的时候,萧然出现了。她从背后使劲地拍着凌川的肩膀大声地喊,喂,凌川,你这个大笨蛋,有那么难过吗?难道我没有比新娘子好看吗?我不美吗?萧然一边说着凌川,一边得瑟地看着凌川。就算此刻真的伤心难过,凌川也傻傻分不清此时的萧然是在安慰凌川受伤的心灵,还是在炫耀她自己的美貌。
面对幻境里的萧然凌川并不太想理她,因为毕竟刚刚已经和朋友争吵解释了很久,况且现在的萧然也只是自己内心里的萧然。凌川淡淡地回应萧然说,我没有,没有难过。没有才怪,你看你,都快要哭成个小媳妇了。萧然假装鄙视地对凌川说着。
不对啊,这种气氛怎么那么熟悉。难道是回到现实里了么。当萧然说凌川是小媳妇的时候,凌川突然觉得气氛和以往的幻境里不一样了,一切突然变得真实了起来,就像死去的身体突然注入了灵魂,生命又一次重新开始了一样。
萧然,我没有难过,我其实难过的是我找遍了整个世界,但是依然找不到你。凌川小心翼翼地对萧然说。
啊,不是,怎么就找不到我了,我不就在这么,你在想什么呢?萧然生气又困惑地问着凌川。
想你。凌川言简意赅,淡淡地回答。
不要想了,我站在你面前不是么?萧然直截了当地回答。
你不是真的萧然啊。凌川无奈地解释。
我怎么就不是真的了?萧然倍加困惑地反问着。
因为这里是幻界。凌川依旧淡淡回答。
在幻界里?要不要我给你一大耳巴子,看你疼不疼,疼的话你就从幻界里醒过来了。萧然调皮地笑着说。
没用的,在另一个幻界里车子从我身上碾压过去都没用。凌川摇着头解释。
我不信,我要试试。萧然半信半疑地扬起她的手,凌川喊着不……要,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萧然拍进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醒来的时候凌川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杂草从里,刺眼的阳光照射着他的眼睛,他努力地睁开眼,看着蓝天白云,看着身边的绿树红花,呼吸着被阳光炙烤而灼热的空气,还有感受着额头,脖子间冒出来的汗珠,看着此情此景,凌川觉得自己应该回到了真实的世界。
当凌川爬坐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萧然,当他爬到萧然的身边,准备把她叫醒的时候,萧然突然左右左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凌川。
干嘛呢。凌川不解地问着萧然。
没发现阳光很刺眼么?萧然歪着嘴角调皮地半笑着。
哦,那起来吧,旁边有树荫。凌川伸过手,把萧然拉了起来,然后到树荫下乘凉去了。
萧然,我们回到现实世界了么?凌川问。
不知道。萧然回答完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凌川,发现凌川的脸上还红彤彤地残留着她的巴掌印,她有点不好意思,又想笑,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她紧接着补充到,应该回来了吧。
怎么说?我那巴掌印还在你脸上,这挺真实的。萧然有点吞吞吐吐地说。
那我们在哪里?凌川习惯地问着萧然。
不是,凌川,你没发现,你是个男生,我是个女生么,你总问我问题,还老总是死命连环问,我一个弱小女子上哪给你整那么多答案去啊。萧然有点不解,又有点不耐烦地回答。
凌川笑了笑,他想这个应该是真的萧然了吧,这语气,说话方式除非是克隆体,不然真的很难这么像。现在他要带着萧然回去,但是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想到这里凌川陷入了沉思。
看着凌川沉默,萧然有点担心凌川多想,便问着凌川,凌川你就这么想回去吗?
当然。凌川肯定地回答着。
为啥?萧然继续问着。
因为在幻境里找不到你,让我很着急,你不搭理我又让我害怕,还有点心痛的感觉。凌川一脸正经地陈述着。
凌川还以为萧然会沉默地认同和肯定,但是她却调皮地反问着凌川,凌川,只有一点心痛吗,就一点这样么?萧然伸着右手的小手指头,比划着指尖在凌川的面前,一边晃着,一边问着。
也许还稍微大一点吧。凌川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他哪里敢说其实他的整个内心都已经失魂落魄了,在和萧然失去联系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世界天地旋转,混沌着,颠倒着,那一刻活着,萧然就是唯一的信念。
好吧,不过那只是幻境里你自己幻化的反面的我,又不是真实的我,有什么好悲伤的,不要瞎胡思乱想就好了。并且那是你想的幻境,跟我可没有关系。萧然好像在安慰地说着。
怎么没有关系了?你现实里对我好点,我就不会那么多想了。凌川唯唯诺诺地辩解着,声音小得就像一只蚂蚁一样,不过萧然倒是听得很清楚。
不是啊凌川,我对你还不好么,来来,你说说,你想要多好,要端茶送饭,还是要捏肩捶背。萧然带着笑又有点小生气地反驳着。
那倒不用。凌川忐忑地回应着。
凌川,要不,我嚼了饭喂你?萧然略带调皮的语气调侃着凌川。
这么大个人了,像个婴儿一样,整那么细致干嘛,多累,随意点,逍遥自在多好。萧然跟凌川侃侃而谈着她的大道理。
萧然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之后便从车上下来了一群人,紧接着便传来了几声尖锐的枪响。
听到枪响之后萧然和凌川便躲到灌木丛里面去了,屏住的呼吸,穿透皮肤的汗水,炙热的阳光,一切的氛围变得紧张起来。凌川用眼神看着萧然,好像在问着,萧然,现在是幻境,不是真实的是吧。而萧然轻轻地摇着头,凌川以为萧然说不是幻境,心里的血压顿时间跳转到有生以来最高的顶点。其实萧然摇头,只是想表达她不知道这一刻是不是在幻境里。
萧然继续看着不远处的那一群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女生双手被捆绑着,背后站着两个男人看守着她。就在那两个男人把捆绑的女生推上车带走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从旁边的树丛里冲出来朝着女生冲了过去,紧接着传来一声枪响,那个冲出来的男人便倒下了。
等那一群人开车走后,萧然才发现身边的凌川不见了。她从灌木丛里出来四处寻找着,找了一会,她突然想起刚刚冲出来的那个男人有可能凌川,不会吧,这怎么可能。萧然心里想着,然后慌乱地跑回刚刚的枪击现场。
是的,那个中枪的男人就是凌川。萧然走到凌川的身边坐了下来,把满身是鲜血的凌川扶坐起来抱在怀里。萧然的眼泪滴落在凌川的脸上,凌川微弱地张开眼,虚弱地说,萧然,我还没死呢。哭啥?
这一幕就像机场的离别,萧然排着队检票准备登机,然后对着凌川说拜拜,凌川假装生气地说,拜个头啊,不是还没走,还在排队么。而现在,凌川说,哭个鬼,这不是还没死么?
萧然心里想着,凌川,死到临头了,你还在犟呢。只是她想不明白凌川会冲出去,想要救那个被捆绑要被带走的女生。
凌川微笑着说,笨蛋,因为那个女生是萧然啊,那个女生是前世的你。当凌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便死去了。空气里,阳光下,凌川的血液四处地扩散着,慢慢僵硬的身体,消失的眼神,停止的心跳,凝固的血液,暂停的想念,如黑夜的降临。关于凌川的故事,好像就在这一刻画上了句点。
最遥远的告别那就是生与死吧,关于生死,凌川总觉得那是八九十岁以后的事情。至少不会发生在眼前,毕竟他还规划着带萧然一起去很多美丽的地方,至少还有一起看周杰伦的演唱会,怎么能在这样的年华消逝死去呢,不会的,这样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
但当子弹穿过身体的那一刻,原本会觉得遗憾的此生,却变得知足了起来,随着身上的体温慢慢地消散,凝聚的灵魂开始变得慢慢地松散,就像握在手中的沙粒,一松手就随风飘散在这广阔的天地里。
只是在体温温存的短暂时刻,还可以感受一下躺在萧然怀里的温暖。萧然,你不知道机场离别的那一刻,真的好想拥抱一下你,想着把你攥在手心,在记忆的节点划下一行别致深刻的留念。而现在,即使是即将死去,内心里也可以闪耀着光芒。就像流星,划过天际,只为了在你仰望的一霎那,出现在你的明眸里,等待着你那惊羡和期待的眼神,带着你期许的愿望,穿越着浩瀚的宇宙星河,流浪在宇宙的深处,永不遗忘地铭记着,关于你最美好的愿望。带着你的寄托,飘向远方。
凌川,你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啊。凌川接通电话之后,电话里传来萧然责备的喊话声。
昨晚睡太晚了,熬夜了。凌川解释着。
那你快收拾行李吧,准备出发了。萧然催促着。
出发?去干嘛?凌川不解地问。
我们去下一站啊?萧然回答着。
下一站去哪里?凌川问。
你说呢?萧然生气地反问。
哦,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起来准备出发。凌川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只是幻境里那一群人拿着枪出来的时候,萧然不是摇着头说,那个时候不是梦境么,凌川一边收拾的时候一边回想着。当和萧然碰面的时候,凌川偷偷地看着萧然,观察着,一点一点地把萧然的样子从眼神里往心里塞,就像描绘着一幅画一样。
凌川,你怎么了?萧然看着发呆的凌川。
没事就好,你说你怎么回事,总是精神不在线,不在状态,拖拖拉拉的,早点睡你会死啊。萧然叨叨着凌川。
凌川倒也不在意,因为萧然能够在身边本来就是很大的喜悦了,他任由着她,听从着,感受着,她的热闹渲染着他的安静,两个世界的相遇,反倒变得和谐了很多。
只是在幻境里,当凌川中弹死亡再一次复活过来的时候,他再一次走到那个未知的深渊,闭上眼睛,继续寻找着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