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了可恶的化学作业之后想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周五选修课的时候和班里一个小可爱打算出逃闷到窒息的自修教室,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写写作业。是难的。学校哪里找得到地方。
她是民乐团的,她说也许那里可以。
走进乐团排练的地方,是满目的乐器。古筝带给我的回忆总是痛苦的。幼儿园的时候,每晚父母开车送我到车程四十分钟远的地方学古筝。我是烦的。带指甲扰胶布剪胶布换胶布让当时没有耐心的我感到烦恼;勾托抹托的单双手循环夜晚,是无趣的,就像燥热夏天的晚风一般有着生涩的压迫感。我是不爱的,那一架当时我根本搬不动的古筝摆在家里成了最碍眼的东西。父亲为了让我能去练,还特意把它从阳台摆到了我的房间,据说这样我每天都能看见它就会想到去练。现在想想这对一个厚脸皮的小孩子来说又有什么用。我几次把琴故意推到地上,以表态度,当时卧室地板上的坑到现在应该还依旧清晰。就这样学了很多年,一直到三年级,我开始懂事的年纪。父亲说,不学就把它卖了吧,眼不见心不烦。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让我讨厌的东西要离开我,我的反应居然是不要。父亲问我那你要不要学钢琴。我只说好。
后来的七八年我再也没弹过古筝,别人再问起一些有关爱好的问题,我也只是说我弹钢琴。古筝这个词语好像就这样封存在了那一时刻。
我还记得那一台古筝上面刻着绿色的兰花,纹理清晰古朴。
周五下午在我面前的古筝前的曲谱架上摆着的是广陵散的曲谱。上滑音下滑音重音……一个个符号跃入我的眼中,勾抹托指法标符随之赶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被什么力量牵引,还是试图按下第一个音,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儿时的琴房回忆就这样狠狠地向我砸来。几分钟后我摸完了第一小面的谱,旋律熟悉。我没有带指甲,就这样弹完。
手指不觉疼痛。也只是手指不觉。
后来回到教室,我吃了同学两个在学校买的豆沙馅清明团子,食罢,才突然发现这种以前厌倦的添加剂的甜味,也让人怀念。
三月才刚过不久,四月就赶趟儿地企图接踵而至。
刚拿起钢琴上放着的初中时玩的尤克里里,脑子里剩下的只是几个简单的和弦,当时可以弹唱的曲目歌词也变得模糊。
晚上为自己弹曲柴可夫斯基的歌吧。
只为自己,不为过去,不为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