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在樱花海棠 粉晕着京城,柳絮如青春期的少年伴着春的燥热在大街小巷乱窜时,我在早餐后的餐台上喝着咖啡,听外面的雨和风拨弄着树梢,错错落落轻轻重重敲打着屋顶,一点点凉意渗进这里的秋天,漂浮在太平洋上的岛国:新西兰。
对事物的敏感度和回应方式,人与人有着不同。如手中的咖啡,Espresso,卡布,拿铁,黑咖 ......每个人在不同的咖啡里都能看到接近自己的影子。
此时的我如一杯Espresso,一年来,向外的话越来越少,对内心的波动更加专注与倾听。偶尔转换文字也是用自以为的诗 来表达,跳跃、远观的意象或状态,固守着内心静默的核。让语言拉成长长的文字,有点难,但是,此时的雨声如静静倾听的耳朵,那就安心写下去。
粘贴什么样的标签来代表自己呢,多年前,那个初夏的午后,七八个不同国家的女子聚在一起,自我介绍:艺术家、画廊总监、杂志编辑、大使馆工作人员……
只有我和法国女孩晓月是怯生生的不自信,当先生在公众场合给我介绍某周刊的主笔,某著名艺术家,“你看谁谁谁多优秀,谁谁谁多棒”时,我的自卑转换成拧巴的虚荣的自尊,卯足了劲儿,给自己寻找着鲜明的标签:首饰设计师、艺术空间总监、一个经济独立的妻子、一个微笑不知疲倦的妈妈,首饰个展在意大利举行,画的画被人收藏……
在高速旋转的自我明证里,迅速制作着标签,一转就是12年。
物的满足,只是给尘世上 的躯壳提供一个相对的安全系数,除此,还能带来和精神有关的愉悦吗?对物过度地执着正在映衬着精神的贫乏,对尘世标准的点头和对时间匆匆的无视。想到时间和现实中诸多责任,物的态度的纠结,让我更多时候有着时间紧迫的无奈与忧伤。
经过在纯粹梦想和现实摇摆的取舍中,物的门关上了,这些年挣得的标签一个个取了下来,用它们换来现实中作为一个独立人的安心,我心释然。
灵性的窗户在打开,把当初的自己归还自己。
“一扇窗减去窗台,减去窗框,减去窗玻璃……” 走进自然,走进心的原野,成为一棵树,一股风,一支鸟,同自然万物同呼同吸。
喜欢张爱玲,喜欢爱丽丝•门罗。
我不相信人借上帝之口的道德评判,或主观放大的各种价值秩序,我只相信人性的幽微,它无处不在,如伊甸山上的风,趣味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