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仍然没有答应。
陶忆南想了想,可能是这些魂魄已经无法找到了,他只好估算了,第一个大球离那个“龙卷风”大概1米左右的距离,他的大脑里开始测量第一个大球和龙卷风口的距离。
他不停的测量那个距离,然后用意念不停的将那个大球,向龙卷风的边缘拉拢……
毫无反应,陶忆南用尽全身的力气,引导着那个大球,由于习惯,他开始想把那一长串的球列与那个龙卷风顶端,画了一个三角。
球列的那条边不停的在跳动,三角形的一条边,仿佛成了一条曲线……
“黎曼曲面?”陶忆南在心里默念着,他有些兴奋,李渔的三魂七魄一直在那里抖动着,他的大脑里立刻闪现了“射影代数簇”、“分数维几何”……
面前的景象,他把自己脑袋里能想到的一切,都想了一遍,他把所有相似的数学结构与模型,在大脑里想了一遍。
忽然,第一个大球开始仿佛有了意识,开始颤动着向龙卷风的顶端移去,“嗖”的一下钻进了那个龙卷风里,紧接着,其他的小球们也开始,顺序的从龙卷风顶端钻了进去。
陶忆南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李渔。
他也睁开了眼睛,慢慢的从软垫上坐起来,仿佛非常疲倦的样子,一直低着头。
“怎么样,诺依斯,感觉怎么样?”陶忆南伸手扶着他。
过了一会儿,李渔才抬起头来:“我只是把灵魂近距离出窍了一次,什么都没做,如果进了试验场,距离会比远很多,我现在有些担心了。”
“不用担心,我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数学模型,后来,我觉得您灵魂出来的时候,出口点是一定的,您的脑袋上面,但回来的时候,出口入口和那十个小球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特定的关系,可以抽象成数学模型,甚至是公式的关系,我得仔细想想。”陶忆南扶着李渔的肩膀。
李渔侧下身子,用手划了一下湖里的水:“真好,我还能再次划这里的水,如果你不能引导他们回来,我恐怕……”
陶忆南看了看湖里的水波向远处散去,说道:“放心,如果咱们再多试验几次,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规律,到时候你只管出窍,在半小时内去做你的事情,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快速让他们返回你的躯体里。”
李渔点了点头,他拉着陶忆南的手:“我们也算是忘年交了,一边是我们的金主和故友,我们以后发展所依赖的一切,一边是你,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可以多试几次,你最好找到快速的方法,我是一个自然主义者,所以我每次做功时,完全是凭意念,凭聚精会神来完成这些动作的,所以并不每次都成功,说起来像掷骰子,如果像你所说的,能抽象成数学模型,成功的机率应该会提高吧?”说着,他抬着看了一眼陶忆南。
陶忆南微微一笑:“数学是解释宇宙一切的语言,也许这样说有些绝对,但我隐约感觉到你所说的魂魄,肯定与数学有紧密的联系。你知道什么是开平方吧?”
“知道,但不会算。”
“知道微积分吗?”
“学过,记不清了。”
“换元积分?”
“听过积分……”
“矢量空间?”
“几何吗?”
“欧氏空间?”
“也是几何吗?”
“听说过黎曼吗?”
“是讲佛学的吗?”
陶忆南呵呵一笑。
“我是文科生,是一个自然主义者。”
陶忆南摇了摇头:“魂魄出窍,就像一种法术,你可以通过意志去完成全过程,意志稍有松懈便会失败,就像您刚说的掷骰子,如果能够把这种法术抽象成相关的数学模型或公式,那么就像工业化一样,您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灵魂出窍了,收放自如,易如反掌。”
李渔有些兴奋:“就像那个量子工具?”
陶忆南点了点头:“那个量子工具,真的是你研究设计的?”
李渔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那我们现在在地下试验室做的量子工具研究……并不是您的……”陶忆南看着李渔。
他仍然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对,受人之托?”
“陈令忠?”
他点了点头,又很快的摇了摇头:“我是受他之托,但我可以肯定,他也是受其他人之托,那你知道,到底是谁投入这么大的代价,做这些研究吗?”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应该是特别有钱的人,或者是财团吧。”
“你是说锦城庄园的那些金主吗?”
“锦城的直接金主,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应该还有更大的金主,我不知道,不过我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李渔双手一摊。
陶忆南点了点头:“对,我们能做的只是眼前的事,我只是听您的安排,呵呵。”
李渔也高兴起来,他站起身来拿起一支桨,轻轻的向岸边划去。
陶忆南在船上看着他:“咱们研究的那量子工具,也是他们让做的吧,他们要做什么呢?”
“他们要做神,人世间行走的神。”李渔头也不回的说。
“你害怕吗,他们拿着量子工具,可以为所欲为。”
“怕什么,他们当神之前,是我们先做,我们要先做神。”
“也许其他地方,比咱们更快的研究出量子工具呢?”
李渔停了下来,站在船头呆呆的看着陶忆南:“别人会比咱们快?噢,也许吧……”他弯下腰继续划着桨:“如果别人快,那就是上天的安排,不过据我所知,国内能做微观移物的人,不多,应该不会比我们更快,如果做神仙,那我们也是第一个的。”
船靠岸了。
两个跳上岸边,李渔拉着陶忆南的手:“今天不早了,我休息一晚,有机会,我们再试验几次。周末结束以后,要留意一下新闻,也许我们会得到一些黑洞的消息,政府虽然不想公开消息,但还是会露出一点马脚的。”
陶忆南点了点头:“好的,那我们明天见”。
周末很快过去了,陶忆南飞快的回到老人镇,自己的住处。
他努力的回忆着李渔的几次试验性的出窍,飞快在纸上写写画画着……
第二天,下班后,他找了一辆车,想去那个粒子试验基地去看看,他想再去看看那个黑洞,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可他的车在离基地3公里左右就被安保人员拦截了下来,要求原地调头返回,那个试验基地已经被列为禁区了。
他在车里,搜索着试验基地相关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很快,在三天以后,他在镇上的酒吧里,听到了政府开始撤离试验基地周围10公里居住的居民,并在试验基地上修建了一个巨大的“碉堡”,仿佛是把什么东西挡在里面一样。
他悄悄搜索后,的确有一些全副武装的保安人员,协助当地居民搬家的情景。
也许黑洞没有被控制住,正在不断的扩大。但没有人找自己,如果需要帮忙,陈令忠一定会去心琼找他的,现在没找找,也许真的像李渔说的那样,试验基地的自有专家们,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晚上,他一直回忆着李渔的话。
他们只是制作量子工具最前沿的人,而使用量子工具,想要做人间之神的人,却从不走到前台来,他们有做神的野心,他们使用那些量子工具,会在人间会做些什么呢?
造福?还是奴役?建立还是毁灭?
其他国家呢,会不会引起量子战争,毁灭这个世界呢?
那个周末没有任何事情,他再次进到锦城庄园时,晚上他和李渔一直在做出窍的试验,白天则按照李渔给的试验计划,继续做他们的量子工具试验。
关于黑洞,陈令忠仍然没有找他们。
也许是在工作日吧,李渔沉思着。
不知道现在的黑洞,变成什么样子了。
试验基地,在那个黑洞周围10公里都已经戒严了,撤离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在网上看到撤离的视频也越来越多,尽管西腾市政府一直在安抚民心,声称只是地下承重水位的问题,可能会引起塌陷,政府正在组织专家进行填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返回家园了。
网上关于黑洞的资料几乎没有。
陶忆南有些不安起来,他不知道那个黑洞成长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影响那个东西成长的因素太多了,他害怕直到最后彻底失控,不要说毁灭地球,只要它露出地面,也会引起恐慌的。
很快,在社交的媒体上,已经有人传播警察已经开始组织部分居民撤离的消息了,那是一个很短的视频,几十辆大客车和大卡车排成一队,警察维持着秩序,居民们则带着家里的东西,装上卡车,有一些人则在客户的窗户向外挥手。
“影响扩大了?”他独自开车到附近的位置,他屏住呼吸,向试验基地望去,很快他便观察到了那条射线,比开始观察的略粗一些,直直的从地里射向天空,射线的旁边仍然围绕着无数的所谓的“弦”,他走到一块高地,向四周望去果断有一些零星的大车在那里在帮助人们搬家。
他本来走近看一下的,但是又怕别人发现,车子在附近绕了几圈,便回了西腾市里,打算吃了饭就回老人镇的。
当他走在大街上时,发现大街上三五成群走着一些人,他们走路很是嚣张,并不像西腾市里的人,至少他在大街上从来没见过这样走路的人。
这些人也不说话,他们轻蔑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却在一间比较大的咖啡馆停了下来,几个人交谈了几句,便推门进去了。
陶忆南知道这间咖啡馆,他也来过几次,之所以做的这么大,并不单单是咖啡的生意,那东西才赚几个钱,改造过的女人和男人,才是这里的卖点。
显然,这些人肯定不是冲着咖啡来的,陶忆南也跟着他们进来,在他们的后面假装排队。
这几个对这里的业务非常熟悉,也许其他省市的“咖啡馆”也都是这个样子吧。
那几个人走了,陶忆南看了一眼前台的服务员,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已经没有人了。
“妹子,还记得我吗?”
那前台服务员,盯着她看了一阵:“没印象。”
“唉,女人真是无情啊。我出差前,在这里给过你不少小费呢,怎么出差回来,你就完全忘记了,是不是我还得用小费,唤起你的回忆啊。”陶忆南说着,把手伸进了自己的皮包里。
那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真的没印象,也许真的需要小费,才能激活呢。”然后向他作了一个揖。
陶忆南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那里激活?”
那女人飞快的跑了出来,一屁股坐在那个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陶忆南走了过去,端详了一阵:“上次好像不是你,也许我认错了。”
那女人一看他要耍赖,便娇嗔的摇着肩:“没错,没错,就是我。”
陶忆南呵呵的笑了起来,拿出了一张钞票递到她手上:“刚才那几个人,看起来很嚣张啊。”
“有钱,当然嚣张。”她亲了亲钞票。
“以前我来的时候,这里的人都是彬彬有礼的,虽然不知道进到里面什么样?咱们西腾怎么会出这种人呢?”
“他们不是西腾人,是从外地来的。”
“外地来的?”
“里面的服务生,偷听到的,是什么国家高能试验中心,从外地请来的人,非常有本事,特别厉害的人,他们在西腾的全部消费,都由西腾市财政负责,这些人,一手连着口袋一手连着国库,厉害吧?”
“什么高能什么试验什么中心?”
“国家高能试验中心,他们说现在中国搞高能试验的机构很多,好像是西腾的试验中心出了点问题,搞不定了,所以国家牵头请了这些败家子,专挑贵的消费。”
陶忆南看了她的脸,倒不是撒谎的样子便说:“你要是他们,你也会挑贵的东西买。唉,最近昨天来过吗?”
“没有,好像他们隔一天来一次,说是太累轮休才来。”
“上次,是谁服务的。”
“白鹤,红鹊,小皮丘,铜梅。”
“噢,我知道红鹊,你去看看,现在她闲不闲,如果正忙,那四个随便挑一个。”
那女人跳着跑回了前台:“铜梅空闲。”
“就她了。”说着,陶忆南再次把手伸进皮包。
“2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