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自从老妈过来给我带娃以后,一向不怎么吵架的我们经常针尖对麦芒,为孩子争论不休,刚开始我感觉很委屈,“这是我的娃,怎么什么都要听您的?”“我一说孩子,您就说我,这样惯孩子怎么行?”也很纳闷,老妈在我印象中一向温和没脾气,怎么现在我提一点意见就立马翻脸?
可日子久了,我却觉得这些问题都很傻很无用,因为慢慢的,我不知道时间都去哪了,老妈明显在变老,她却一点不曾发觉,反而经常操心我“你最近白头发长这么多,赶紧自己剪一剪,不要显的太憔悴。”
是啊!在她眼里,我还如此年轻,就应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再出去,怎么能让白头发煞了风景呢。她记忆中的我,什么都未曾改变。
比如,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吃山楂,尤其喜欢老妈做的山楂罐头。有一天,我心血来潮说,“老妈,我想吃山楂罐头,你哪天有空给我做点。”说完我就忘了,没过几天,回来后桌子上就放了满满一盒山楂罐头。老妈紧张的看着我吃下去,直到我像小时候一样发出长长的“嗯~”的声音,她才放心似的笑起来。
结果,老妈一发不可收拾,隔三差五就会给我来上一锅。有时候粘,有时候稀,但味道始终都很好。我知道,做这一锅可要费不少功夫,最费劲的是抠山楂籽,需要用刀把每一个山楂从中间割开一半,再用手把籽剥掉,既费时又费力,有时候山楂那种酸还会蛰的手生疼。
可老妈一点也没有减少热情,做好后总是得意地等待我的夸奖,然后特意埋怨我“怎么吃的那么快?刚做好的,现在就剩个底了”。
其实,我有好几次想说,老妈,现在不像小时候了,遍地都是好吃的,我早就没那么爱吃山楂罐头了,您可别费劲做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老妈记得我小时候的模样,也自然记得我小时候爱吃什么,最馋什么。我何必要破坏她的良苦用心呢?她做这些,是她记忆中的我最喜爱的,所以孩子的满足会带给她强烈的成就感。不像现在的我,虽然长大了,当妈了,却经常和她有不同意见,对她的话和观点也不再全盘接受,对老妈而言,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老爸也是如此。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去一家书店,正看的入神,老爸非常开心激动的跑过来跟我说,“那边坐着刘虹宇在看书”。我知道发小也在北京,但还是不相信八百年不来书店的我偶尔来一趟还能碰上她,我说不能这么巧吧?但老爸还是很肯定的说就是她在那坐着看书。于是,我半信半疑的走过去,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跟我发小十年前相似度99%的女孩。不管是发型还是表情,甚至是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我突然意识到,老爸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我的发小了,他眼里的孩子和孩子的同学,都还没有长大,都还没有老。那一瞬间,我却觉得老爸老了。
有孩子以后,我和老公说过这样一句伤感的话,“孩子爱自己,永远不会像父母爱他那么多,因为孩子自己都不知道他小时候有多么可爱,多么干净,而父母却永远记得他最初的无邪和纯洁的眼神,所以不管未来怎样,父母都会原谅孩子所有的错,没有理由。”
真希望我已长大,你们却还未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