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与高跟鞋

(修改中)

日子已经感到变凉了。虽然白天的日光依然强烈,很多姑娘们上街还是打着阳伞,出去走一圈额头还是会出微汗。可是早上出门时,你看那日光,明明是从一个斜度照过来的,虽然照在身上暖暖的,抬头看时,已经不像不久前那么刺眼。树叶在轻摇着,细细一看,已带着微黄。尤其是那风,吹在脸上是清爽的,少了夏天的湿气。

日子已经变短了。不知不觉。

冷漠的高跟鞋


热烈的高跟鞋

已是九月。想起齐豫的那首歌,《九月的高跟鞋》,八月三十一日深夜,九月一日的凌晨,我一边摇晃一边唱起了它。

2018年9月1日凌晨1点唱着《九月的高跟鞋》
脱下寂寞的高跟鞋
赤足踏上地球花园的小台阶
这里不是巴黎 东京或纽约
我和我的孤独
约在悄悄的 悄悄的午夜
走过了一长串的从前
好象看了一场
一场的烟火表演
绚丽迷乱 耀眼短暂
还来不及叹息的时候
便已走得遥远

打我学会用高跟鞋走路开始,我就一直穿着高跟鞋。登山穿着高跟鞋,郊游穿着高跟鞋;冬天穿着高跟的靴子,夏天穿着高跟的凉鞋。高跟鞋似乎长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从来没有想过高跟鞋是寂寞的。

真的吗,真的吗?一辈子都穿高跟鞋原来是寂寞的写照吗?是因为我想获取眼球吗?还是因为我想增加自信?还是因为我想招蜂引蝶?我还从没好好想过呢。

有人说过,穿着漂亮高跟鞋的女人不会丑。我就是深重此毒而如此在意这外在虚荣的一切吗?

万籁俱寂,这个九月初的深夜,我什么都不想去想,自然是已经脱下了我的高跟鞋,光着脚躺在沙发上,在微暗的灯光下端着酒杯听着音乐。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去想,当我赤着脚,当我头发灰白,当我脸上爬满了皱纹,当我变得丑陋不堪,只留我内心和身体最纯粹的渴望时,那才是我最本质最原始的自己,已经升华的最高版吗?

当我升华了,到那时,我会怎样呢?一切都将已经走远,扔掉高跟鞋以及所有名利,谁还爱我?并来与我约会?一起赤脚欢笑,笑破肚子、笑破红尘、笑过秋风苦雨,笑到天的尽头?

已是九月,天凉好个秋,炎热不堪时我曾满心期待着的秋的到来。秋已经来了。然而我暗暗地惧怕冬日。青春年少时我也曾期待那个稳重优雅的自己。那个自己已经是现在的我的重叠。然而那个身影将离我而去。

九月来了将去。我一直惧怕的衰老,它终会来到。我一直爱着的高跟鞋,有一天它终将被我摔远。

赤脚上路,一直到我生命的本源。


2017年的某个夏日


湘伟

2018年9月3日凌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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