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孩童眼中窥探世界——《杀死一只知更鸟》1/8

“你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这是哈珀·李的《杀死一只知更鸟》中比较著名的话。这句话充满了哲思,同样,这句话也适用于我们的现实世界。当我们说了解某个人,也许不过只是戴着浸染着充满“自我”色彩的眼镜对他人的观照罢了。

该书以六岁的小女孩琼·路易丝·斯各特·芬奇的视角为切入点,讲述了三十年代,美国大萧条时期南部的一个小镇,三个天真孩子的生活因为两桩冤案而改变。赢弱却失语的人、无知却又充满偏见的人,还有恪守原则的善良的律师父亲。种种事件迫使他们艰难地去理解成人世界里的偏见和漠然,去理解肤色竟会带来生活的天壤之别,去理解真相背后所包含的危机和无奈。

根据热奈特的叙事理论我们可以知道,叙事视角可分为零聚焦型;内聚焦型以及外聚焦型等多种视角。这种视角是叙述者等于人物,也就是叙述者与主人公知道的同样多,我们作为读者是无法知道别人的内心活动,或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这种视角的好处,就在于我们仿佛置身其中。

而《杀死一只知更鸟》以小女孩斯各特作为叙述者,以第一人称的角度来看发生的一切善良与不公。作为21世纪的中国人,我们很难去想象20世纪三十年代的美国是什么情况,所以哈珀·李运用内聚焦叙事也就是第一人称叙事,能让我们对当时的社会环境有更进一步的体会。从而让我们感受到她对美好社会的向往与追求,对失落的精神家园的不断追寻。

而该小说最大的叙事特点是运用了儿童视角。儿童视角作为叙述视角的一种,是作家们经常使用的一种叙事策略。儿童视角是一种独特的话语表达方式,其“儿童”一词的含义远远大于通常情况下提到的“儿童”。这是一种纯粹的,天真的,不包含过多成人世界的复杂性的视角,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也许也能回想起来自己作为一个稚嫩孩童。哈珀·李通过运用儿童视角,构建了一个追溯自己童年的成人主体,并试图从儿童的视角来对记忆里真实发生的过的事件进行重构。

与成人视角相比,儿童视角具有独特的童真、清新的叙述特点。在小说的第一部分,写到了斯各特、杰姆、迪尔对怪人拉德利的好奇,甚至想以自己拙劣的伎俩将拉德利引出来。正是由于儿童具有好奇心重的特点,才能推动拉德利这个人物的出现以及形象的丰满,让我们能知道拉德利的善良以及人们对他的误解。如果我们以一个平常的成人视角去叙述这个故事,对拉德利的出现也许就不那么顺理成章,就无法更加突出成人口中的“怪人”其实是多么的善良。

如书中写到斯各特对夏天的喜爱。作为一个孩童,看世界的眼光与思考,无非是以新奇与好玩来界定。夏天也许多成人来说是四季中稀松平常的一个季节,而对于斯各特来说却有无数妙趣。

作者以看似轻松的孩童视角来看当时美国社会上的种种阴暗,着实有“四两拨千斤”效果。使小说呈现出与众不同的格调,立意更深刻。正是因为斯各特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她能窥探到社会上的黑暗面,我们跟随她的视角,也能“看”到黑暗面,以看似不经意的角度揭发了美国当时社会下的种族歧视这一宏大的主题,并由此引发思考。比如书中的拉德利,镇上的大人都告诫她和杰姆不要靠近那个阴恻恻的房子,不要靠近拉德利。但是天真善良充满好奇的他们依然选择去靠近他,以自己的视角与判断来认识他。而最后,拉德利也是施以善报,并救了他们一命。

儿童视角下的该书,影射着作者的童年。书中的事件似乎与作者的经历达到了高度重合,也包含着作者对更公平更美好社会的期盼。


书名中的知更鸟是一种善良、本分的象征。就如书中被无故指控的黑人汤姆·鲁滨逊一样,勤勤恳恳,不曾做错什么,只因肤色与亘古不变的偏见而要被带上法庭审判。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意味着杀死老实无辜的人。斯各特也认为伤害布·拉德利就像“枪杀一只知更鸟”一样容易却又不应该。小说中写道“汤姆的死讯在梅科姆大概只被人们关注了两天”“对梅科姆人来说,汤姆的死是个典型事件——典型的黑鬼逃窜事件”对梅科姆镇以及其居民的描写,其实也就是当时的美国以及美国人的缩影。哈珀·李运用象征的手法进一步深化了种族歧视的主题,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矛盾,以及黑人、白人之间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的隔阂。

“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总有人仰望星空。”与此同时,还有小斯各特与她的父亲阿迪克斯心怀正义与良知,相信人人平等。斯各特一针见血地指出是偏见和世俗将女方马耶拉逼迫成一个加害黑人的人,因为只有黑人的地位比她低下,她才能挽回一点作为人的尊严。

阿迪克斯一直不懈地为汤姆辩护,即使镇上的人一直嘲笑他为“黑鬼”辩护,是个“同情黑鬼的人”。在他眼里,镇上有许多人他们或贫穷,或弱小,或者被人诬陷、诋毁。他要做的不仅仅是为汤姆辩护,是为整个弱势群体,保护无辜者不受伤害。父亲的以身作则这也许也正是小斯各特为什么如此善良并且善于思辨的原因。

从孩童眼中窥探大千世界,我们看到的是简单、纯粹,更有着人性的温良。告诉我们世界依然有光,并且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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