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易逝

刘二葛的土鸡铺子开了十几年。日复一日,生意没什么起伏。有些老客人已经过世了,还有家里孩子长大来拿货的。多则十几只,少的半只回去给孕妇煮汤。

    这十几年二葛从白净小哥熬成两个孩子的爹。腰杆只有在走路时才显得挺拔,平常猥在那像个疲惫的老头。棱角分明的脸渐渐地塌圮了,肉皮松了显得眼睛也小了。头发糙的像把麻。手上的老茧染着血丝成深褐色;稍一用力,胳膊上密密麻麻的血管青筋就绷起来。他那条围裙连带着人总是油亮亮。除此以外手里的活倒是越来越老练。拿着一把类似削铅笔的小弯刀子。寒光一闪,那些鸡未见挣扎便没了性命。后面水沸地咕噜咕噜响,拔毛、开膛,一边搞一边问:“肝、蛋胞、胗革,哪个要的说下,直接放肚子里了。”十分钟不到,刚才挺着脖子转来转去的土鸡成了白条。比起一般人家杀鸡搞得血毛乱飞,干净且‘人道的多’。

      他铺子的位置还不错,万寿园就这一家集贸市场。西门挂着挡蚊虫的塑料帘子。拨开来是一个门廊。右手边靠墙摆着各种香料,磨成粉的十三香用牛皮纸包着——古色古香。墙隔壁就是‘刘家土鸡’。这边人流很大,生意自然也还可以。每天傍晚市场临关门的时,二葛总要拿着搪瓷缸子出来转转。压一大口茶水,操一口海蛎子味口音,跟隔壁几位做生意的大姐侃大山。卖十三香的大叔是河南人。黑絮絮的胡须不甚雅观。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挺好咧,反正二葛子能赚钱,养俩媳妇,一个进货来,一个帮着卖尼。”这时正在记账的二葛媳妇会气哄哄地说:“糟老头,卖那么多锯末子,你咋不多养几个?”几个人扯来扯去,一直到保安关了门。

      二葛老婆,每天登着三轮车跑去邻村取要卖的土鸡。跟二葛结婚以后,她吃了不少苦。头发剪短了轧一把小马尾,带一个淡黄色宽檐的遮阳帽,着急时用来擦汗。每天顶着风吹日晒登三轮,体格粗旷的像个老爷们。略剩的一点颜色被消磨殆尽。两个女儿照顾的倒还不错。小女儿送到姥姥家读幼儿园。大女儿名叫小婉,在中心医院做实习护士。早些年夫妻俩自己带着大女儿,又要开门做生意。小婉放学了或周末待在这边。妈妈去取货,爸爸杀鸡。她就跑到隔壁去玩了。这边做生意的都认识她,时间久了就呆在人家那不走。有的问:“你看你爸也没时间管你,你给我们家当儿媳妇吧。”她不懂,就问:“当儿媳妇给蛋卷吃吗?”逗得人哈哈大笑。

    二葛熬了这些年,大女儿总算自己能照顾自己。十九岁的女孩多少还有点青涩,她却出落的仪态万方。一头乌亮的披肩发,白透的皮肤,大眼睛与小小的桃子脸,在耳朵边有两颗小痣,笑起来柔润可爱。说话款款落落尽是条理。一般周末她都会来市场这边。经过的每一个人都亮着眼睛看着,还有的男孩在她家店附近等着看她。开始时她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就不当回事。市场附近有很多人要货,她每次拿几只去送。送到了总是很客气。熟人周末买了二葛的白条鸡总要跟他女儿多说几句,“有没有男朋友呢?小婉。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那个谁……” 小婉也不往心里去,“ 我还小呢,阿姨。”转身就走了。中午给二葛夫妇买饭买水果。看着女儿轻快的脚步,像只小百灵鸟。也都不自觉的轻快了许多。

          慢慢的,就有人来吹风了。有托人的,有自己来问的。“婉儿出息成大姑娘了,你得给她把把关了。”二葛听到这话心中一酸。自己与老婆辛苦这么多年,所幸照顾得还不错。教她待人接物,一点一点成长。如今落落大方,却要去到别人家了吗?这是什么道理。父女俩的回答也差不多,“还小呢,不急。”可他心里明白,用不了几年了。

        附近几家铺子,小婉都比较熟了。卖十三香的陈伯总要提起,“自己河南老家的孙子出息了。就是还没孙媳妇……”小婉眼一翻,“谁要去你们老家当媳妇儿。我就跟我爸妈过一辈子。”里面做针线的大姐也笑着说:“你们河南老家有啥?白面馍馍吗?还是十三香?”说的陈伯小婉都乐了。她小时常跑去左转第二家的王姨面食店。他们家做的蛋卷很好吃。老板就是王姨,没人知道她名字,都叫她王姨。她丈夫是市场里管秩序的。人称老汤,人也是极好的。

    小婉自幼就经常在那边叨扰。自然与这位王阿姨颇为亲近。小婉的妈开玩笑说:“你过去跟你王姨姓王得了,我跟你爸也省心。”小婉笑笑,古灵精怪地回道:“好呀,反正我会帮忙揉馒头。给王姨做女儿可以随便吃蛋卷,我光吃奶油。嘻嘻~”气得二葛媳妇骂:“死丫头,你咋那么馋。”

        说起王姨,她家的店就很早了,有二十年,是王姨的爸爸传给她的。在当地声名很隆。馒头蒸的很好,包子更是香的诱人。后来并了隔壁的店,又做了西式的糕点,生意也是很兴旺。二葛年轻时,刚刚开门做生意,老是求人家帮忙。这附近的店家大多与王姨关系比较好,自然生意就更好。

王姨两个店加起来有十几个人,都是她自己管。面向市场内的柜台摆着:馒头 、花卷、 肉包等等。这边生意量大,王姨也帮着给前来的顾客装货,手脚也很麻利。她今年有五十多岁了。身高很高,不胖不瘦。这些年脸上的营养跟不上了,皱纹多了,皮肤松弛且臃肿。每天都会抹着很艳的口红,笑起来很雍容。比起年轻时少了点干练,多了点和气。

      沿街这面摆着各种西式糕点。蜜红色的羊角面包放在盘子里;提拉米苏切了一个三角下来,露出一层层饼干果仁;蛋卷嫩嫩的包着奶油草莓。柜台站着一位年轻的美女。笑容与王姨如出一辙。

        再说这里面的蒸房,又是另外一番光景。蒸房在地下室。从王姨那一面进去除了放货用的几米宽的地方。下面整个是开放式的地下室。从宽大的楼梯下去,里边地方很大。一半的人在地下室做馒头花卷,也在这边发面醒面。里面蒸汽缭绕。搅拌机——咯噔~咯噔~地转个不停。发酵好的面胚子,有的送到一楼烘烤,有的在这入蒸箱蒸。

      小婉年幼时,就经常跑到那个地下室看师傅揉面。王姨人很好,给她在角落里找个小凳子坐着,她有时一呆就是半天,吃喝也在那边。二葛因为这事,经常拿两只土鸡送过去。王姨也老推说不要,最后不得已也收了几次。后来小婉长大了一点。也跑到面案前面,哀求其他人教她揉面。时间久了奈不住她烦,就教她揉馒头捏包子。这以后可就方便了,小婉再来可就不是吃干饭了,洗把手就下去帮忙。一忙俩小时,与那些叔叔阿姨说说笑笑。走的时候王姨都会给她带上一袋包子。她不要也不行。

        这一年的元宵节刚过。王姨家的店,卖元宵卖的红红火火。新一年有的人走了,又有新的人来。走的人,王姨都恋恋不舍的送走。有的人还会流泪。新来的人,王姨热心地安排工作。今年新来了一个年轻人,十八岁,叫许润,是个黑龙江人。个子高高瘦瘦的,头发剪的像个当兵的人。鼻梁很挺拔,显得眼睛很深邃。穿一件白色半袖,看起来很爽朗。与人说话却很腼腆。一般的新人,做事总是不得其法。他做起事情来利落异常,只是不怎么爱说话。王姨很喜欢他。他做梦都想去一楼烤面包,王姨却一定要他在蒸房。多加他开工资,面粉搅拌添加剂压面都交给他。他做的也很好,出货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平常做的很快,空出来的时间,他就在市场里转转。经常在书摊那逗留。

        元宵节过了。过年回家的员工陆陆续续回来了。按规矩王姨要做一大桌子菜。请大家在店里热闹下。下午就停工了。许润在书摊那寻来寻去。王姨拿着几大兜菜,一眼望见许润。赶忙叫他:“小润,你过来帮阿姨下。”许润听到喊。赶紧跑过来接了东西。王姨继续嘱咐道:“你再去生鲜区那边刘家土鸡,买两只白条鸡,要公的。回头我去送钱。”许润得了令,把东西放回店里。就悠哉悠哉地去寻刘家土鸡。找了一个来回,才发现就在正门旁边。这时二葛正处理一堆单子,忙的不亦乐乎。见到有顾客来,忙问:“小伙子,买土鸡吗?”许润声音很轻地说:“嗯,是,要两只公的。”二葛回道:“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这时恰巧婉儿送货回来。看到门口有顾客,就过来帮忙,问道:“您要几只?”许润听到问话。一回脸正好一对大眼睛直勾勾地对着自己。羞地他赶紧低下头,声音更小了,“那个~一只~不是不是,是两只,要公的。”小婉看他害羞了,坏坏的笑了笑。许润这时倒像个女孩一样扭扭捏捏的。他越这样,小婉越好笑。许润觉得很别扭,催问还要多久。二葛忙说:“快了快了。”小婉不依不饶地说道:“你挺急吗?还是怕被吃了?”许润这会的脸红一阵紫一阵。赶忙说:“我得回去帮忙摘菜。要不您一会帮忙送到王姨面房来吧。”二葛听说是王姨家买鸡。忙回道:“那你快回去吧,我一会送去,不是外人。”婉儿追问道:“王姨家?我怎么没见过你?”许润回道:“我刚到这一个星期。”羞红着脸走了。小婉想一想说:“爸爸,弄好了,我送去王姨家。”

        小婉去的时候。王姨的烧菜锅颠地正起劲。看到她来,赶忙告诉放一边就行了。小婉也不客气,走过去把鸡放在盆里。拿起一把许润正在摘的扁豆摘了起来。一边摘一边说:“王姨,这小孩是新人吗?王姨忍不住笑说:“这可不是小孩。个子比我都高。许润啊,这是小婉,我干女儿。”许润低着头闷闷地回一声:“奥~”心想“你才是小孩呢。”小婉摘了一把豌豆,转悠了一会就要走了。王姨忙说:“别走啊,在这吃。你何叔走了,其他人一会都来,一起热闹热闹。”小婉忙说:“不了,我姥姥来了,晚上回去吃。有时间我再来吧。”说着看了许润一眼,就走了。

      后来只要小婉去面店,许润就不说话。偶尔目光碰到,总是不好意思地挪开。工作倒是做的越来越好。中间有几个月,小婉工作考试忙了,没时间去市场了。时间久了倒是许润心里有点怪怪地。趁机去了几次刘家土鸡,小婉一直不在。回去后揉的馒头也不圆了,切的面克数也不准了。只闷头做事也不说话。

        夏天,气温一下升高了。商场里生意淡了一些。晚上下班早些。许润在书摊选了本《水浒传》,在休息区坐着翻。不久对面坐下一个人也在翻书。许润瞄了一眼,对面竟是那位厉嘴的刘小婉,他又慢慢低下了头只顾看书。小婉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看书哇。”许润怯怯地说:“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不像个大人”  “没,没什么。”然后低着头继续看。小婉见他不说话了,站起来要走。突然转头回来问道:“你能帮我看看这段话什么意思吗?”许润像是没听懂,愣了一下才说道:“奥,你看的什么书?我怕我也不懂。”小婉这会有点没好气,把书合上拿在手里,带点质疑地问:“你天天在书摊看个没完,还有不懂的呢?切~不懂算了。”站起来要走。许润这时还装着很勉强道:“那你拿来吧,我看看。”小婉把书一卷嘴一歪:“不用了。反正你是个呆子。啥都不懂。我回去问同事。”许润这会有点绷不住了,呆呆地站在那,想开口叫她回来,开不得口。小婉走了几步,回头看到许润在那站着像个傻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下次我带本你懂的吧,你这个呆子。”许润像被电打了一通,心里麻麻地。还想说话,小婉已经回去了。

        后来小婉把自己要学习的资料都拿来这边看。许润渐渐地每天下午都会跟着参阅一个小时。偶尔开玩笑说:“你们那要不要男护士?”小婉忍不住笑着说:“要!不过你这么笨的不要。哈哈~哈哈~。”许润也跟着笑了。笑的很青涩。

      后来许润时常会去二葛家土鸡店转转。二葛夫妇也跟他熟络了。有时忙不开。小婉拉着他也帮忙送土鸡。俩人跑来跑去,欢乐地很。   

    九月份,快中秋节了。这天王姨问:“小润哪,你想不想家呀?想不想父母?”许润随口回:“不想。”王姨笑了笑说:“一点都不孝顺。”许润赶忙说:“不是不是。我总去打电话回家里。是我父母不想我。哈哈~”把其他人也逗乐了。

      下午的时候,王姨叫许润跟她一起下班关店。许润很奇怪,也没多问,就坐在面垛边上拿着书看。王姨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你跟小婉还挺好的。小婉跟我这长大的,我最了解,这孩子是招人稀罕。”许润拿着书半天回一句:“是,嗯,可不是。”王姨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把小婉许给你做媳妇,好不好?小润。”许润吓了一跳。涨红着脸,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一直说:“我才十八……人家哪看得上我……”王姨听他这样说,就不说话了。关了店,叫许润回去早点睡。

    过了几天,小婉来店里。刚想下去看看许润。王姨叫住小婉说:“你等一会,阿姨跟你出去说个事。”在休息区,王姨问小婉是不是跟许润谈恋爱。小婉一开始有点犹豫,后来否认了。王姨接着说:“阿姨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你想看看不?”小婉没想过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她心里一直想着许润,只是这层窗户纸没来得及捅破。她想问是不是许润。可又不好意思。只推脱说:“要不然您问问我妈吧。”王姨没再多说。

        过了几天,二葛问女儿有没有谈恋爱。小婉依旧是否认。二葛想了一会,对女儿说:“爸和妈想给你找个好人家定个亲。我和你妈也就省心了。”小婉突然听到这话。呜噎呜噎地哭了。嘴里念道:“爸,你和妈不要我了……”二葛听到女儿这样说也很难受。他擦了擦小婉的脸颊继续说道:“你王姨跟我念叨几次了。一直心念念地要给你介绍个对象。我都给推脱掉了。后来想想也是时候了。你不能老在爸爸身边。你妈的意思也是这样。王姨对咱们家不错,介绍的人也错不了。行不行,都要去看看。”小婉不懂这其中的事,还一心想着许润。

         

            之后几天许润中午就下班回家。小婉下班后,去找了他几次,都没见到人。王姨说许润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

         

        中秋节第二天,二葛与王姨说定的日期到了。二葛和老婆带着小婉打了车,去了中山街。王姨在那边小月楼定了包间。一路上小婉的心跳地厉害。二葛媳妇看到女儿有点紧张。安慰道:“女儿你别怕,都是熟人。你王姨也在,就高高兴兴地吃个饭。”小婉轻轻地说:“妈,我没事。”  下了车就看到王姨已经在门口了。喜笑颜开地带着二葛一家人到了二楼一个包间。老汤早就等在那。

    两家人到了一起,免不了家长里短的谈一会。小婉这时感觉已经不对劲了。心想“汤伯伯怎么也在这里,该不会是王姨的儿子吧?可文明哥在外地工作,女朋友听说也很好呀。不会的不会的。”不一会王姨起来说:“我叫他赶紧过来啊。死孩子还害羞呢。”不一会门一开,小婉的心一下子缩在了一起。跟在王姨后面的不是,也不可能是别人——就是汤文明。席间其他人谈的很开心,只小婉一言不发。王姨知道她的心事,站起来说:“小明你带着小婉出去转转,外面天气不错,有什么话好好唠唠。”汤文明站起来拿了外套走到小婉身旁。二葛媳妇拽了拽小婉的衣角,示意她站起来。小婉这时候就快要哭出来,长辈都在,她一直忍着,出了门再也忍不住。她低着头眼泪像下雨一样。汤文明在前面还不知实情。一直自言自语,“好多年没见了,你可是变了,像个大人了,吧啦,吧啦……”出了酒楼回头问小婉为什么不说话。不料小婉哽咽道:“文明哥,我想一个人走走。”汤文明吓了一跳。不知怎么办,跟着她身后走了一会。小婉回过头说:“你回去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汤文明有些结巴着说道:“可,可我妈说,你不是分手了吗?还说那年轻人不跟你联系了。已经回老家去了……”小婉听到已经回老家去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瘫软地坐在那里。汤文明赶紧回去叫家里人。小婉一动不动,止不住的流泪。

       

      昨天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只带了一本书放在他的包里,坐上了开往哈尔滨的火车。缓缓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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