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如人,一撇是生,一捺是死

写作如人,一撇是生,一捺是死,文字创作者一生都无法绕开这个诅咒。一一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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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很多人关注了一个再也不会更新的微博:29岁的青年作家、导演胡迁自杀离世。

胡迁曾在微博里说:一叶知秋,一念彼岸;一眼荒芜,一转奈河。他厌倦了尘世间的美好,只为那朵花,那座桥。鬼魅的颜色,失重的解脱,以至于去过那里的人们,都不肯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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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杀的前两天,爱干净的他,整理好头发和笔记,一脚踢翻那把木椅,踢翻这世界的冷漠与无情。没有留下遗言,他用一种决绝、刚烈,又卑微的方式,道别。

胡迁最后一篇微博的文章底部,他写道:一个多月前看徐浩峰更新的博客,我盯着那句“一念之愚,千里之哀”愣了半小时。不是因为那会儿“千里之哀”了,是意识到这句话时,一切都已不可改变,早些年即便知道这个道理,也不会信,现在哀也没毛用。三月份在剧组时就听说了好几个自杀的,当时还没觉得什么,等我自己的电影在半年后没了才发现,都他妈完了。

这篇微博,更于9月3号。一个月后,一语成谶。

与胡迁有过交集的人,对他的印象都很好:有才华,内心情感丰富且细腻,不擅交际和言谈,非常腼腆。他们哪里知道,在文艺又安静的外表下,他有一颗倔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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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迁是山东济南人,当年,他两次落榜,才考上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以后,胡迁想拍有深度、有思考的文艺片,但是他的剧本无人赏识,因为制片人认为这种电影“没有市场,观众不喜欢”。

没有电影拍的日子里,胡迁开始写作,先后出版了《大裂》、《牛蛙》两本小说集,其中《大裂》获得第六届台湾华文世界电影小说奖首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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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作家黄丽群是对他的评价是,“胡迁的写作不是依靠那种规律性的勤奋,他很信赖状态和灵感”,胡迁用一种本能的、单纯的冲动推进着他的创作。”

他被视为华语文坛头角峥嵘的黑马,用自己的笔书写着冷漠荒诞城市中令人窒息的生活。就如同胡迁的人生历程一般,生活窘迫,郁郁不得志,满心的疲惫和无望得不到发泄。

虽说小说在圈内受到一致好评,却销量不佳,微薄的稿费并没有改变胡迁一贫如洗的艰难处境。

有网友翻出胡迁死后的这条个人微博,这是一个只发过132条微博的账号,大部分留言数量只有个位,但在10月12日之后,首页的留言数量猛增到4000条,其中一条微博的转发数量将近1万次。

那是2017年9月3日,胡迁写道:——

这一年,出了两本书,拍了一部艺术片,新写了一本,总共拿了两万的版权稿费,电影一分钱没有,女朋友也跑了,隔了好几个月写封信过去人回“恶心不恶心”。今天蚂蚁微贷都还不上,还不上就借不出。关键周围人还觉得你运气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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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写作者是痛苦的,若不是和现实对峙,就算衣食无忧,也必然和内心对峙,他们一辈子都在挣扎。

不能决定自己怎么生,怎么死,但能决定自己的文字怎么生,怎么死,这是创作者的自由,即使自己本身逃不开生死的束缚。

写作,是一种救赎,不管是对于读者还是作者。

蒋勋在谈唐诗时讲到了很有趣的一点,他说,诗只是在最哀伤最绝望的时刻,让你安静下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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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迁的自杀,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剧。在这样一个每天喊麦或者靠网络直播能赚大钱的时代,一个青年创作者的版税却还不能让他有基本的生活。

用尽心力创作的作品,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不想随俗,不想唯利是图,然而,现实是唯俗的,更是唯利的,初出茅庐时的美好理想,在现实面前,要么玉碎,要么瓦全。

他说,“世界不会更好了,但你也不用再糟心了”。

胡迁最后选择了把自己交出去,把作品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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