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下)

阿南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虽然睡觉前才刚刚和小宝互道晚安,但是,放下手机就会迫不及待等待第二天早晨的到来。醒来还没来得及睁开眼,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就是小宝那可爱的模样。

这几天,阿南整理了以前小宝发给他的照片,还有收藏的她发给他的消息。他把这些整理在一起,精心编辑,制作成电子相册,一有空就拿出来细细端详。小宝的温柔和甜美,看得阿南的心都化了。“如果可以,我愿意和她一起择一处山居,男耕女织,安之若素。”

但是,阿南没有忘记小宝还有一个小鲜肉网友。以前,没觉得那个小小宝十岁的小伙儿有什么,他相信他的小宝不会和他有什么,但是他不敢保证那个小伙儿会有非分之想。于是,他要求小宝处理掉这个朋友。

因为这事儿,两人又有了分歧。小宝说:“我把他处理成只聊吃吃喝喝的朋友,好吗?毕竟他这大半年来给我带来了很多欢乐,他又没有什么过错,我没有理由直接删除他啊。而且,我当初为什么会走近他,还不是因为你疏远我啊。”

阿南跟我说:“你说,这么个大活人跟着她,盯着她,我心里能舒服吗?”

阿南心里还是焦虑,狂躁,不安。他给我看照片,里面有一些是小宝有一次独自再次去了他们之前见面去过的地方:河边,动物园,电影院……突然,阿南有了一个想法,他想进行一次心灵之旅。

那天,早晨七点多,天雾蒙蒙地,他打车到了火车站,登上了开往小宝所在城市摸火车。一个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下车,走在出站通道上。看了看时间,阿南默默地告诉自己,小宝此刻应该也正走在地铁站出口。从车站出来,来到河边,“小宝,我刚经过你拍照的那棵樱花树底下了,现在我找到了你给我看的那两棵树。”

阿南一直走,走到了他和小宝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找到了那条长椅,当初他和小宝坐在那儿,都不好意思看对方。动物园在装修,他看到老虎还在那儿,孔雀也在那儿,但是记不清楚当初是从哪个出口离开的了。他还找到了动物园里那个小白房子。他们在那拍过照片,小宝自己来的时候也坐在那拍了照片,这一次,他也在同一个位置拍了一张自拍。电影院也去了,没有进去,但是他惊奇地发现,门口的海报上居然还能看见当初看的那部《花样年华》。中午吃饭,他去了小宝常去的面馆,点了一碗海鲜面。他正对着门口坐着,眼睛不时盯着门外来人,那天,小宝没有去吃面。吃完饭,他去了小宝上下班必须要经过的地方,去了小宝居住的小区,还去了小宝公司所在的办公楼。他希望能看到她从大门出来,可是没有看到。

这期间,我问阿南心情咋样,他说:“我好了,心静了。”到下午,阿南给我发消息:“走了两万多步,一个字,累!”

后来,我才知道,阿南为什么说自己累了,那一刻,他是想要放弃了的,因为,小宝说她没理由和那个小伙儿断绝联系。他有点恼怒了,直到那一刻,他才告诉她他在她城市的火车站。

小宝其实也感觉到他会来这一场心灵之旅,但没想到那么快。她求他改签,她想去见他陪他一会儿,阿南拒绝了。阿南说:“我不是为了你才来的,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你不要不安。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想来,所以我来了。”

小宝哭了。这一刻,她终于确认了——君心似我心。她告诉阿南,第二天她要去那个小伙子所在的城市出差,她早就已经决定要去和那个喜欢她的小伙子当面说清楚,告诉他他和阿南的事情,然后和他断绝来往。小宝说:“虽然这半年来他也曾带给我很多欢乐,但是,只有南,你才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上帝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一起去做。”

不久前的一个周末,阿南陪着妻子和儿子在公园玩,他给我发来一个咧着嘴儿的笑脸:她回来了,一个半月之后,她的心回到我这儿来了。

我说:“你觉得你对她是爱吗?”

他说:“当然是爱,不然我怎么会这样。当年我初恋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我说:“你真的愿意跟她择一处乡野民居,安之若素?”

他说:“我愿意,真的。”

我说:“你是不是一有空就想找她聊天,睡觉前最后一件事睡醒觉第一件事闲下来一有空都是先想起她?”

他说:“是的!每天都要彼此说了晚安才能睡着觉。”

好吧,我无话可说。

后来,阿南给我发了一张工作照,他端坐在主席台上。我说:“很帅。”他说:“我是让你看看有没有道貌岸然的感觉。”

说实话,真的没有。我们谁都不可能活得像纯净水那么纯粹,更何况,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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