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我等你 回家过年
文/南湘紫
过年在中国人眼里是最重要的节日,“过年回家”“回家过年”是节日里最重要的盛宴音符。
01
“老二还没回来”
“爸爸过年不回家吗”
“不知道呢……过年回家”
门口是一对祖孙俩儿在对话,像极了当年的我和奶奶。
那一年,父亲南下广州务工,腊月的时候看着别家的孩子都有父亲牵着买新衣、糖果、一切的美好稀奇。我忍不住问奶奶: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他过年不回家吗?奶奶笑了笑,捏了捏我的脸:你爸今年过年不回家了,没有买到火车票。其实我知道,父亲是为了多攒点钞票,让我们在家里过得更好一点。而奶奶在门口的眺望,是想告诉远方的父亲:过年回家吧,有人等你。
那晚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不知父亲所在的那方天空月亮是何模样?千里共婵娟大抵如此。
怕奶奶伤心,晚上我偷偷给父亲打了电话:爸,我们都很想你,奶奶很好,我们都很好,只是我们希望你回家和我们一起过年。
父亲用抽泣的声音说:明年过年,我一定回家,我知道,家里有人等我,回家过年。
02
“过年早点回来”
“嗯”
妈妈一边絮叨,我一边点头,那是上大学离家的那刻,才发觉宜昌距离家乡这么近却又那么远,而树叶早已从葱翠染成了金黄,闪闪发亮,在风中摇曳生姿,像是给即将远行的我挥手作别。
自古多情伤离别,可又焉知近乡情更怯。
寒假的时候买了回家的票,那时没有高铁。学生票的待遇就是票价优惠、火车空间相对宽松。回家的那天,车上人流量少,我换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才觉得时光漫长。
从宜昌到家乡要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上坐下来,因为晕车,各种不适。母亲知道我晕车,一路上打电话询问、安慰。我想象母亲在家门口盼望的模样,她肯定眺望远方,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桌上摆满了各种家乡的“年味儿”,一定有我爱吃糍粑和蛋糕。
“紫苏,几点到站?”
“晚上十点多,妈太晚了,就别等我了,早点睡吧!”
“不,妈妈等你,不管多晚。”
“嗯”
到家的时候,母亲笑盈盈地朝我走来,接过我的行李箱,说锅里给我热着汤。漆黑的夜空下,一道光亮划过,那定是母亲看我回家后喜悦的微光。
03
工作后离家更远了,在湖北之外的杭州。每到冬月便开始着手买票,可每年的“一票难求”还是很多人中招,我也不例外。母亲来电说:早些回来过年,我等你。
后来我买了站票回家,从杭州到湖北,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回家那天,见识到了“春运大军”的气势,火车站内只见人头,检票口排起长龙,候车厅座无虚席,上车后,更是比肩接踵,腊月的天,我却被人群的暖流挤出一身汗。
拖着行李,站在唯一能容身的位置——火车车厢连接处。推车、行人来来往往,一个接一个从我的双脚走过,客气的会对我说声:对不起。我勉强微笑,都是赶路回家过年的人,而我没有后退的空间。
终于挨到晚上十点,有座位的人都垂垂睡去,站着的我们巴巴望着,盼着:早一点到家。到了上饶站,身旁不知名的两个小伙买来上饶鸡腿,每人分给我一个,我们开始聊天,聊各自的姓名,聊家乡的人们,聊儿时的理想,聊现在为什么打拼,聊为什么站着也要回家……
聊着聊着就累了,站着站着就睡着了,听到报站:麻城到了。跟他们道别然后下车。
晚上泡脚的时候,脚趾上长起了红红的小蘑菇,母亲轻轻地摸了摸它,一股撕心裂肺的痛缠绕着我。抬头的那刻看到母亲心痛的目光,我说:妈,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我知道你在等我回家过年,一切都值得。
04
小时候期盼父亲回家过年,盼望爸爸温暖的怀抱;长大后母亲盼我回家过年是想看看我这年的变化成长;工作后回家过年是年前的愿望,因为家里有人等你,一起团圆并圆梦。
离家越远,才越来越会发现家一直在我们心里,而回家一直在路上。
家是我们心灵停泊的港湾,是我们双脚栖息的绿地,是眼里温暖的绿意。妈妈的一句:回家过年,我等你,饱含了多少期盼,承载了多少思念。
家是我们眼里的几行小诗:
因为家
是麻城饭桌上的热肉糕
是木子店溢出的老米酒
是五脑山飘来的鲜鱼面
是母亲布满皱纹充满笑意的脸
是父亲布满老茧温暖有力的手
回家是父母的心里最真诚的文字:
因为回家
是妈妈期盼的目光
是父亲欢喜的泪水
是儿女漂泊后的归宿
是安定是安宁
更是幸福和黎明
家在云霞里在红花碧树里在心里
人在风景里在浪迹天涯里在路上
而我们都在赶路 回家……
因为心里有人在呼唤,在等待,在诉说:过年回家,我等你。
今年过年,早点回家吧,因为家里有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