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暑假林非申请了留校,并且在一家连锁快餐厅里找了份兼职,钱不多,一小时8块钱,但是对林非来说,如果每天做满8小时,一个月下来也着实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虽然上下班时常会赶上早晚高峰,被人流挤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好在餐厅离学校不远,坐地铁也不过三四站的距离。
这份兼职的工作对林非来说,算得上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了。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外向开朗的人,现在却要每天面对和服务不同性格的顾客,虽然只是收钱找钱加上说几句重复性话术的简单事务,可她还是遇到了不少麻烦。有时候是客人嫌她说话声音小,有时候是客人嫌她动作慢,有两次她找错了钱,还正好碰到了脾气差的,不免又被他们指责抱怨几句,好在她这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总是一副文弱的样子,所以顾客就算再生气,也没有过多为难她,好在大多数客人都还算和善。
临近交班的时间,她又迎来了一位和善的顾客。
“还要一份鸡腿堡套餐吗?”林非问。
“要四份,再加两个草莓圣代。”萧柏杨用胳膊肘支着桌子,冲着林非嬉皮笑脸地说道。
“今天怎么吃这么多?”林非一边操作点餐一边问道,自从她在这兼职以来,萧柏杨几乎每天都会来这报道。
“一人一份啊!”萧柏杨指了指身后。
林非顺着萧柏杨指着的方向望去,看到常茵茵和熊有志正坐在窗口的位置上,常茵茵正向她热情的招手。
“你看人家常茵茵也是为了大熊才没回家过暑假的,你看她就不找兼职,一对小佳人天天牵牵小手儿,亲亲小嘴儿的……多好!”萧柏杨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目光紧紧地跟随着林非的一举一动。
“羡慕了?”林非盛了份薯条,利索的倒进了纸袋。
“不羡慕!羡慕我也说不羡慕!”萧柏杨斩钉截铁地说。
林非撇了撇嘴,把备好的餐放在了桌上,说:“下一位。”
萧柏杨赶紧取了餐盘,让了位置,才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这才假装责怪的皱了皱眉,接着说:“等你啊,要不一会圣代就化了!”
就在常茵茵和熊有志你一口我一口的共享一份圣代,而萧柏杨即将忍无可忍时,林非才终于下了班,和他们坐在了一起。
“怎么样?圣代好吃吗?”萧柏杨眼馋的看着林非,一副没吃过的样子。
林非当然明白萧柏杨的意思,但还是装傻的点了点头。
“好吃就行。”萧柏杨念叨着。
“你丫又不是没吃过,装什么啊?”熊有志倒像这四个人里最聪明的那个,接着说,“想让林非喂你你就直说呗!”
“哎呀,薯条都堵不住你的嘴!”常茵茵胡乱给熊有志的嘴里塞去几根薯条,结果有一根不小心被插进了熊有志的鼻孔里。
“我这是嘴!是嘴!不是花瓶儿,大姐!”熊有志气愤的拿掉了那根插在鼻孔里的薯条,而鼻孔的边缘还残留着点番茄酱,常茵茵忍着笑拿了餐纸,想递给他又不想递给他。
林非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而身边的萧柏杨也是憋笑憋的直抖。
“你到底给我还是不给我啊?” 熊有志又问。
常茵茵指了指熊有志身边的落地玻璃,又指了指熊有志的鼻孔,熊有志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玻璃窗中自己的脸,才回过身来,一脸惊恐的说道:“常茵茵,你给我鼻子插出血了!”
另外的三个人听到这,终于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都出血了,你们仨还笑,你们是不是人啊?”熊有志把餐纸团成团塞进了鼻孔里,瞪圆了眼睛,委屈的问。
三个人却笑得更欢。
“你们能不能不笑了?能不能有点同情心?”熊有志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稀里糊涂的跟着他们三个笑成了一团。
这天是8月8号,他们几个从超市买了一堆的水果、零食和啤酒,拎着大包小包的去了萧柏杨的家,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还不到晚上八点,路上和地铁上就已经没什么车和人了,萧柏杨说在北京像这种万人空巷的情况他长还是第二次见,上一次好像还是申办奥运直播的那会。
萧柏杨家住在15层,客厅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成套的家具,新颖的布置,林非站在门口,恍惚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电视里才能见到的那种房子。熊有志和常茵茵倒是一副熟客的样子,自己换了拖鞋,然后一屁股坐在萧柏杨家的真皮沙发里,找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萧柏杨从鞋柜里给林非拿了一双全新的拖鞋,是林非喜欢的素色,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特意给你准备的。”
萧柏杨总是这样周全,林非心中一暖,笑着点头换上。
林非并不是什么体育爱好者,每次奥运会到最后也只是读读新闻,看看中国队一共得了几块金牌,这是她第一次看奥运开幕式,却幸运的看到了最精彩的一届开幕式。
“我靠!我大姚!”当姚明举着国旗出现的时候,萧柏杨忽然举着啤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个孩子般激动。
“又不是第一次在电视里看见,一惊一乍的,干嘛啊你?”熊有志嘟囔着。
“我兴奋嘛!”萧柏杨又坐了下来。
“你买到大姚的门票了吗?”熊有志问。
“怎么可能买得到?那可是大姚的比赛!”萧柏杨一脸遗憾。
开幕式一结束,熊有志就早早的拉着常茵茵进了客房,美其名曰是为萧柏杨和林非创造二人世界。
“这孙子每次都这样,一来我家就是装大爷!”萧柏杨一边用吸尘器吸掉沙发上的食物残渣,一边提高了嗓门故意对着客房的方向嚷道。
林非笑了笑,把一个个喝空了的易拉罐捏扁,收进垃圾袋里。
“还好有你,要不我一个人不知道又得收拾到什么时候?”萧柏杨对林非说,“所以,以后每次聚会你都得在,而且还得留到最后。”
“我的时薪可是很贵的。”林非说。
“贵?我整个人都已经是你的了!这还不够贵吗?”萧柏杨放下了吸尘器,挺直了腰板说。
林非白了萧柏杨一眼,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了两张篮球赛的门票,当萧柏杨看清票面的那一刻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说:“大姚的门票!”
林非看到萧柏杨的样子,很是满足,笑着点了点头。
“你怎么买到的?”萧柏杨走近了些,一会看看票,一会看看她,咧着嘴傻笑着。
“一起做兼职的同事认识些门路,我就请她帮忙买了两张票。”林非说,她没告诉萧柏杨自己是花了高于原价票3倍的价格才买到的。
“所以……这是你用兼职赚来的钱买的?”萧柏杨脸上的傻笑淡了下去。
林非看到萧柏杨红了眼圈,她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拉去了萧柏杨的卧室。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萧柏杨卧室里的布置,萧柏杨的吻就压了过来,萧柏杨的吻总像是带着他整个人的重量一般,狂热、激烈充满了占有欲和攻击性,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荷尔蒙,林非几乎无法呼吸到一丝没有萧柏杨味道的空气。萧柏杨脱去了上衣,露出了健壮得像是经过雕塑过的年轻身体,她的手指滑过萧柏杨紧实的腰间腹肌,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萧柏杨那波浪般好看的肩背曲线,她忽然想起自己在书中看过的希腊神话,此时正忘情吻着她的萧柏杨就像是年轻的宙斯般完美而漂亮,她忍不住自惭形秽,几乎要怀揣着感恩的心情,像个信徒般迎接年轻天神的洗礼。
“我爱你。”萧柏杨的手停在了林非的腰间,他呼吸粗重,望着林非的眼中充满了情欲。
林非爱怜的抬手拭去了萧柏杨额头上的汗珠,一颗心变得无比柔软,说:“我也是。”
不知是太久没有做过,还是因为萧柏杨的动作太过猛烈,和萧柏杨第一次的结合,让林非几乎再一次重温了处女之痛般的撕裂,萧柏杨的刚猛给予了她一种奇妙的两极感受,疼痛过便是极大的充实与欢愉,她忘了自己在哪,忘了自己是谁……萧柏杨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失控,她甚至不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让萧柏杨不得不保持一个姿势的长久地吻着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压住她口中的呻吟。林非就这样在年轻运动员的持久性和爆发力中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热浪般的高潮,而当最后他们同时到达巅峰后,她仍控制不住的发抖,失控的哭了出来。
萧柏杨一见到她的眼泪,来不及处理其他,浑身是汗的赶紧把她抱在怀里,手足无措的擦去她的眼泪,问:“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我太投入了……”
林非哭着摇头,说不出话。
“对不起……对不起……”萧柏杨把她抱得更紧了。
林非把脸埋在萧柏杨强壮的胸膛里,呼吸着萧柏杨周身散发的阳光般的味道,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点平静。
“我要是早几年认识你该多好!”林非感叹。
“现在也来得及,我们以后还有好多时间,我会用我的全部对你好的……”萧柏杨笑着揉了揉林非的头发,轻轻吻了吻林非的鼻尖。
林非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搂着萧柏杨的脖子,她前所未有的害怕会失去这个叫做“萧柏杨”的完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