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出门,走在这条熟悉的小路上,如丝如缕的阳光从树丛罅隙参差穿过,洒下斑斑驳驳的影子,随着树叶的晃动不断变化着各种图案。阳光一闪一闪的明亮着你的眼睛,空气清冽,深吸一口,心肺俱佳,精神也不禁为之一振。
眯上眼,仰头对着太阳,贪婪地大口呼吸。阳光轻轻抚上双眼,透过眼皮的是满眼满脑的红云映绕,间有绿色的小光斑随着眼球的转动,在红色云雾中不停跳跃。我像个贪玩的小孩,又像刚刚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和太阳捉起迷藏。
不一会儿,感觉眼前越来越亮,越来越红,绿色的光斑好像又变成白色。不停追逐着闪闪烁烁的光的小精灵,享受阳光温暖的拥抱,仿佛融化在这醉人的晨光中。啊,此刻,世界多么美妙。
装扮了春,摇曳了夏,丰饶了整个秋季的叶子。在这立冬的早晨,如五彩斑斓的蝴蝶,飘飘悠悠,随风飞舞。路上铺满一层厚厚的落叶,故意放慢脚步,踢踢踏踏用力地走在上面,听落叶在脚下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
清冷的露珠,在草尖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灰色的喜鹊儿,从树上一冲而下,优雅的昂首阔步,间或在草地上追逐嬉闹,寻觅求欢。像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等到了跟前,却又拍打着翅膀,拖着长尾巴,划条优美的弧线倏地飞远。一群麻雀扑棱着翅膀,呼啦啦旋转入林中。
在这季节更替的时候,大自然张开它独具魔力的大手,为层林换上一袭华美的裙装。耀眼的红,明静的黄,沉稳的褐,间杂些许清雅的绿。
各种不知名的叶子,层层叠叠,挤挤攘攘铺洒满地。随手捡起一片,微凉,却仍柔软。细细观看,叶梗已微枯,顺着叶筋根部,由黄绿到土黄,又浅赭至红褐,再熟褐转茶色。橙黄桔绿,渐次晕染,至边缘焦茶环绕。
叶面布满细密黑色斑点,又残留虫子噬咬的痕迹。触之像老人粗糙的手,又如生在脸上的老年斑,醒目又沧桑。只有经过风霜的侵染,才会展现如此色彩绚烂的美吧。一枚小小树叶,颜色竟然如此丰富,纵是喜爱画画的我,也调不出这般浑然天成的色调。
忆起学生时代,总是会采集各种形状的叶子,写上优美的诗句,将青春年少的浪漫与闲愁,朦胧与渴望,一并付与其间。藏于书中,制成书签。一别经年,偶尔翻看,早已年久失色,薄如蝉翼,但上面的字迹仍清晰可辨。
是谁,打翻了我的调色盘,将五彩缤纷的颜料肆意泼洒?是谁,任由这烂漫的秋色尽染,蔓延燃烧,挑逗着人们的双眼。都说落叶知秋尽,秋却给我们带来了多少视觉中的欣喜与享受。
今日立冬,天气出奇的好。我多想留住这最后的静美,留住这一树的炫彩。落叶知秋,情谊如旧,风渐凉时无喜无忧。而我,只想默默的站成一棵树,静静的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红尘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