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简小姐特别怕学车。
其实简小姐还是很希望自己能开车的。特别是早上赶时间一遍遍催司机大人起床的时候。
等我考出驾照自己开车走，你睡醒了就发愁去吧。她一边压着脾气一边暗暗地想。但是简小姐又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于是自家的车已经累计7万公里了，她的驾照还是没有考出来。
别说考出来了，连一次上车练习还没有过呢。
理论考试3年的有效期只剩下3个月了。用完了所有理直气壮的客观原因（怀孕、生娃、娃还小），以及各种扭扭捏捏的主观原因（太忙、太累、时候早），简小姐终于拨通了驾校的电话。
车管所办理C1转C2，找驾校安排教练，联系教练定时间。一个星期内全做完了。有准考期的大山压着，每一步都是加急。
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
自动档教练车里坐满了女生，教练五十多岁，面色阴晴不定。冬日的清晨风很冷，简小姐挤在后座上观摩别人练车，满车的香烟浓雾呛得她肺都快炸了。
车里异常宁静，学员们仿佛心照不宣般保持着沉默，教练偶尔发出指令或者提醒，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车窗外传来隔壁教练震耳欲聋的吼声。简小姐心生庆幸，看来驾校安排的这个教练性格还行。
其实简小姐之所以拖延了这么久才练车，究其原因着实与教练这个行当有关。虽然如今开车只不过是生活普及技能，但周围人但凡说起学车经历，无不表示是糟糕的回忆。纵使平日受人尊敬礼遇惯了的，来到学车场几乎无不挨训受骂。和蔼耐心而不吃拿卡要的教练太稀少，不仅被学员传夸成一朵花，也被教练界当作奇葩。
平时连生气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狠话的简小姐，每每想联系个和气点的教练，不是找不到就是学员太多，于是也就每每打退堂鼓。这次赶鸭子上架任凭驾校安排了一个，居然运气还不错？她暗暗猜想道。
这猜想立刻就被打破了。
二
冬天越来越深，黎明也来得越来越晚。简小姐借着窗外灯光从被窝里爬起来，亲亲宝宝，收拾出门。
她越发后悔读书的时候没有去学车，如今半夜要起来喂宝宝不说，白天也只能赶在上班前去练一练，由于学员多，练车着实很浪费时间。一天时间塞得满满的，还累得半死。
在应试教育的训练场地里，练习内容无非是踩点式的倒车入库。虽然场考有很多项目，但倒车入库是最难的，于是教练的策略是让学员在驾校里把这一项练到他满意，然后就安排报名考试。
关键就在这满意上。
头几次练车，教练显然是不满意的。这也难怪，后视镜还看不熟，点位也卡不好，倒车结果全看发挥。简小姐也没少挨教练的骂。还好教练每次就骂两三句，再凶再难听，简小姐也还hold得住。
练得多了，总算有了感觉，也找到些诀窍，每次都能顺利入库，教练不骂人了，总是站在车外，默默地看着。
身负deadline的简小姐不敢懈怠，这一天又练到人去车空，教练要取车离开了。
“教练，你看我现在练的情况，有希望安排考试吗？”
准考资格快要过期的背景，教练是了解的。
“你还想考试？你考了也白考！”
“。。。。。。”仿佛吃了苍蝇。
“那我现在的问题主要是在哪里呢？”简小姐不死心。
“你觉得你开得怎么样？你自己感觉你问题在哪里？”
简小姐感到一丝莫名奇妙，还有一丝气愤。她顿了顿，没有说话。
人在车檐下，不得不低头。
教练开着车走了。
几天以后的清晨，又是约好练车的日子，寒冷的冬日照映着空旷的训练场，简小姐走到教练车边，教练正开着后备箱收拾东西，尾气升腾着白色的雾。
“教练，我给你带了条烟。”简小姐从包里拿出袋子，“放在你后备箱里吧。”没等教练回答，把袋子往后备箱里一放。
“谢谢。”教练没有抬头，随手把袋子往后备箱的里面挪了挪。
关上后备箱。教练回头看了看简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简＊＊。”
“我准备安排你下个月＊号场考，这几天你要多来，好好练。”
“那一定的，教练。”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