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
——张文质老师说:“喝酒的时候,记得按自己的方式喝。你按你的方式喝,我按我的方式喝。”
哈哈哈,从古至今是这样的:一杯接一杯,从清醒坠入微醺,再往下走,那避不开的醉态便如群像般纷呈眼前,各自演绎着酒精深处的迷乱地图。
有人化作“演说家”,红潮泛面,声震屋瓦。清明的语言被搅成一锅稠粥,偏要拽住人滔滔不绝,仿佛世界只剩他一个清醒者——其音愈高,其理愈乱,逻辑早已躲进酒杯底部无声蒙羞。
有人转瞬成了“哲学家”,沉默如山,目光如雾。寻一处角落窝着,陷入自我构筑的深潭之中,仿佛正苦苦思索生命究竟如何困于杯中。只待有谁上前询问,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灵魂却分明还在迷途未返。
有人则化成“泪汪汪”,情绪失控,悲从中来。平日压抑的委屈被酒精尽数冲刷而出,忽而抚案痛哭,泪水如断线珠子滚落衣襟;忽又抱住身旁的电线杆倾诉衷肠,世间万事仿佛只欠他一人一个公道。
更有进阶者变身“探险家”,摇头晃脑,举步维艰。平地成了崎岖山谷,脚底踩着悬空的钢丝,一步三摇,却偏要勇闯前方未知的“险境”——扶着墙壁试探挪动,蹒跚如初学步的婴孩,每一步都是平衡与重心的艰难战役。
最后则是“歌者”登场,不管不顾,引吭高歌。管它五音不全还是跑调离弦,兴致来了张口便唱,周围一切全化作虚无。若旁人提醒其声扰人,他反倒诧异瞪眼:“吵吗?”——酒神赋予的自信足以穿透所有世俗藩篱。
然而,酒精终究是幻影编织的网。待醉意褪尽,残留下头痛欲裂、胃中翻腾等清醒的惩罚,才知那片刻喧嚣与放纵,不过透支了明日精神的胃囊。何不量力而行?守住清醒界限,便是守住了真正的尊严与体面。浅尝辄止,方能使杯中美酒真正成为欢愉的灵魂,而非盘踞我们身体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