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的巴基斯坦

2月5日结束了一个月的巴国志愿者旅行

来之前由于看了太多的对这里安全问题的负面报道,只办了三十天的签证。然而我最后一周却无数次的想过延长签证,甚至有些瞬间蹦出了丢掉护照的想法。可是后来一想,呆的越长就会越舍不得,还不如潇潇洒洒的离开吧。

一.安全

巴基斯坦,卡拉奇比想象中要安全太多。我和Aillson经常在街上乱窜,遇到天气好的时候参观完博物馆也会走路回公寓。晚上在Ocean Mall吃完饭也会横穿马路回家,横穿马路的原因是这边没太多斑马线,就算有也没红绿灯。记得有一天我外婆给我发微信说卡拉奇一菜市场发生爆炸事件,叫我千万别去菜市场并且注意安全。让我觉得好笑的是当地人都对此一无所知,然而媒体却大肆报道这些二不挂五的负面新闻。卡拉奇,巴基斯坦就这样被人们的潜意识定型为了充满炸弹,武装暴动的地方。虽然就连我来之前也问了”这里有没有爆炸”这种愚蠢的问题。我们去了很多被认为是比较不安全的地方,但是在去过,经历过,感受过之后,就会意识到我们被有些观念误导了很久。


二.中巴友谊

我知道中巴关系很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好。上周我们去参观了真纳墓,在进去之前必须要过一次安检,这地方本来是不允许带相机,但是工作人员在询问得知我是中国人后,立马就放我走。一点犹豫都没有。并且随时都会有人来找你拍照,就算是在非洲,都没有体验过这种待遇


三.遇见

旅行最大的乐趣就是未知的惊喜。

我从没想过能交到这么多这么好的当地朋友。来这的第一天,我被安排住在志愿者公寓里,没有伙伴,没有热水,马桶不能冲水,门锁是坏的,没有床,所以我只能睡在地上。睡觉时神经都是紧绷的,生怕有人会闯进来。第二天我的项目负责人Rimsha把我接到她家住了一个多星期,直到另一个志愿者来这。在这一个多星期里,她带我去参加了四次当地婚礼仪式,带我去见了大多数她的亲戚,让我穿当地传统服装,教我当地语言。这的婚礼仪式通常晚上10点开始,凌晨才结束,每天夜晚我都会觉得晕头转向的,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就会靠在Rimsha的肩膀上睡觉。她的弟弟给了我一个巴基斯坦名字Reshma(在巴国有个歌星和演员就叫Reshma,起初我不知道以为这只是一个名字,后来每当介绍我的巴国名字时,大家都会笑,才发现这种感觉就像我给自己取名叫范冰冰一样)有次,Rimsha的弟弟带我去参加他朋友的姐姐的婚礼,当时大家去跟新娘新郎合照,一般在中国照相时会说“茄子”之类的词来展现笑容,结果那天大家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叫了Reshma这个名字,并在照相的那瞬间全部回头指向我。那个时刻照相机应该记录下我惊慌的表情,但是却异常幸福。我和Rimsha的家人也成了非常好的朋友,我也叫她的妈妈mama或者mama bear。她照顾了我好多,把我当女儿一样对待,虽然有时语言不通,但是却阻碍不了情感的沟通,所以后来当在机场拥抱mama离别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留下来了。她家大哥甚至调侃到“当时我去土耳其念书,Mama都没哭”。她的弟弟们教我打板球,和我扳手腕,一起玩游戏,她的弟弟们很调皮,有时也一起捉弄我,这时mama就会站出来为我伸张正义。她们教我了我太多事,小到教我巴基斯坦吃东西的方法,大到教会我如何对陌生人慷慨善良。就算后来搬回志愿者公寓了,Rimsha和mama也会叫我周末回去住,然后带我去参加深夜家庭聚会。有时我会和Rimsha一起睡觉,我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我和她对对方的生活文化都有太多的好奇了,所以当结束十万个为什么之后,通常都凌晨4点了。几乎我在这里所以都的美好回忆都是关于她和她的家人,我总觉得她的出现让我的人生变得更美好了,我也因为这些经历更成熟了一些。


四.志愿者工作

这应该是我知道的最好的AIESEC项目了。Higher than hope

这个NGO-Dar Ul Sukun1969年就成立了,有独立的办公室,还有专门的财务人员。在卡拉奇这一个城市都有五个分会。工作时间是从早上10点到下午1点,照顾小朋友们,教她们画画,陪她们玩,做拉伸,喂她们吃饭。这些小朋友都是身体精神残疾,大部分的父母将她们送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小孩在这里长大,然后逐渐变老,有些甚至年龄比我都大,就算过去这么久,她们依然还是会问起自己的父母是否给她们发过短信,打过电话或者什么时候来看望她们。在知道她们的父母可能永远也不会出现的情况下,还是需要笑着说“你的爸爸妈妈昨天才打电话说很想你的时候”,真的非常心痛。但就像Dr.Sanish说的一样:就算没有父母的怜惜,可是她们从不缺少爱,Dar Ul Sukun就是她们永远的家。每到中午12点的时候,小朋友们就必须被抱到底楼床上去吃饭,每个小孩吃的东西不同,有的喝牛奶,有的喝稀饭,有的吃米饭或者面条。喂她们吃饭其实是非常难的事情,由于身体残疾的缘故,她们吃饭的时候会经常抽动,或者扭曲着身体,因此时常会呛到。第一次喂别人吃饭的经历是恐怖的,特别是看到小朋友的牛奶从鼻子里呛出来,手脚慌乱不知道该做什么。可是不断的重复喂饭这件事,后天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好擅长,知道谁该吃什么,并且一点也没撒出来。以后要是没合适的工作,去应聘个保姆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最后一天在工作后,同事的志愿者和医生们向我告了别,送给我好多日后能记起她们的礼物。甚至有个医生带我去购物。离开后非常想念大家,不管是小孩们、司机、保安、医生、志愿者还是办公室的文员,都好想念。非常感谢她们在我一开始的手忙脚乱中耐心的教会我如何给小孩子们做拉伸,如何逗她们开心,如何爱她们。


在旅途中,做过自认为是对的事情,也做过自认为是错的事情。在公寓停水后,跑到商场厕所里面去洗脸刷牙虽然离谱,但我认为是对的;在路边看到一辆停靠着的彩色花纹公交车,和Allison奋不顾身往上爬,虽然并不稀奇,但感觉是错的。但是不管对错,这些回忆都是甜的,是那种用涂满蜂蜜黄油的面包,沾着奶茶一口咬掉的甜。庆幸遇到这些改变我人生与固执想法的朋友,庆幸自己被承认是她们家庭或者团队中的一份子。感谢她们在离别前给我做卡片,写诗,给我各种礼物,甚至将随身带的酷毙了的项链挂在我脖子上,大老远跑到机场送我,给我麦乐鸡块,拥抱着跟我说“I ll miss you and ala hafiz",以及陪我打电话聊天直到机组人员叫关机。离别虽然痛苦,但是却是为了下一次大家更好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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