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读懂了自己,在无比斑斓的星尘里,伴随着无可谅解的时光。我听见了,我错过的,一切风光和旧念。在不经一世的我面前,显现得如此苍白无力。
从南向北,在火车一节一节的车厢里,还有沿途路过的风景,明媚的事物,在古老滋生出无数个崭新之前,是我生存的陈旧土地上片刻留下的怀念。干燥的空气和车厢里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是我一路向北的见证。我仿佛能够听见呼啸而过的疾风划过中原的土地,穿越满是泥沙的黄河,窗外两旁往往是低矮破旧的房屋。也许,在它们看来,这个长长的会蠕动的东西是那么惊天动地、那么曼妙生姿,可它们并不会想到,里面的人是在不断挣扎,在生存的竞争中游离于一座又一座城市。就像是我们活着,被无数生命景仰着,践踏着,却又不得不奔波于生命的繁琐,在纷繁嘈杂的光阴里写着漫漫长长寂寥的时光。
尽管,生命中有太多零碎的片段,这些都与我们遥遥相望或温暖相拥,而我们看到过的一切风景,其实都不过是路过。
我于是想起了曾经异想天开的年纪,因为一件小事就满怀壮志,因为过于心切,仿佛看透人生。在那个懵懂羞涩的年纪里,我对一切都苛求完美,我玩过的游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就像是生命中刻下了永恒的烙印。于是,在不断的挫伤和失败中,我渐渐学会不去在意结局。而是注重过程和其中的滋味。这其中的其中,我渐渐承认,我只是个被上帝惩罚的孤儿,在渐行渐远中,行走着饱满的人生,隐忍或脆弱,都应像果实一般丰硕。为此,才能在人世间活得潇洒,把一个长长的人生用最坚贞的勇气走下去。
我知道,若干年后的我们会与尘土混为一体,这荒凉的人世再也不会有人惦念我们的存在。生或死,都只是一瞬的事,却成了我们无比心喜或心痛的证据。
北方,一个由来已久的词汇,念起来似乎有些平稳厚重。我怀念着它忧郁的空气和凌乱的气息,在乡村、荒野、道路,城市的建筑中反复穿梭,在日久生情的短暂回忆里片刻停留。他们,这些粗犷勤劳的北方人民,用最质朴的语言描绘了亘古不变的沧桑和生死枯荣的景象。我想触摸一切和风景相关的东西,想念风的无奈,雨的疯狂,还有屋檐下燕子的呢喃……
我想念曾经坐在草地上嬉戏玩耍的情节,想念起风的时候在树林中穿梭陪你看雨的透彻,想念斑驳岁月里写长长的漫无止境的文字。一切都是和往常一样的,长长的街市里叫卖的大叔和抢购的老太太,还有,在不经意间就温柔了岁月的旧院子。
不规则的图形雕刻在黑板上,诉说着曾经年少懵懂的情节,窗外明媚的空气和和暖的阳光折射出忧伤的心事。教学楼下那一排排杨柳随风舞动,在暖风与烈日下,一片片绿得发光的叶子整理出熠熠生辉的思绪。小燕子常常调皮地落在书桌上,看一群人忙忙碌碌地写着什么,而后便无趣地离开。
无数个日日夜夜,在饱满的热情里寄存着对未来温暖的期待……
后来,直到我遇见一些人,一些事若隐若现地停刻在记忆层深处。我也学会在疯言疯语中品味生命的安稳与坚韧,沉默与忠贞。流离的快乐在莫名其妙的哀伤中碾成一条长长的马路。我站在路口,把它们压抑成心里最昏暗的角落。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关系。就像坚强得被世界冷落,被众人践踏,也要让我们的文字在拈来的风景里源远流长。
那些执念,那些放不下,那些旧时光,一晃便可过去。
而今,当我站在彷徨不安的路口,当我坐上那趟火车,失去的不是沿途错过的风景,而是在无数个笔触中无法描述的陈述,而是在漫长的生疏中不能随心所遇地写字。
我知道,有些人注定深入骨髓,此生难忘。即使在不断地成长中他们会不断地离去或消逝,生命的存在就是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一个人刻在我们的生命里,我们终其一生怀念和追随,都不能抵达,于是便产生了内心恐惧的孤独,我们担心前途波折,命运坎坷。可人生,不就是在不断地成长中长成自己成为的模样吗?
我不失望,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