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今天比平时早啊!”不出意外的,男孩早已等在楼下。
“你快点,怎么总是不紧不慢的!”男孩推着骆凌。
骆凌儒雅而温润,睿智而不失幽默,孝顺父母,谦逊朋友,善待下属,因而江心生前一直被邻里亲朋羡慕着--嫁了一个好男人。没错,是“生前”,她两年前去世了。
“看到前面的女孩没,怎么样?”男孩目光注视着女孩,嘴角不自然的上扬,半是羞半是涩的问着。
罗凌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孩,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的差异,又立刻地眉眼全展开了笑意,满是慈祥温柔的揉揉男孩的头发。
女生半低着头眉眼低垂安静的走着,中长的马尾也安静的落在肩旁,白皙的两盘似乎要透过朝阳的温馨,宛如一朵静静盛开的白莲,清香四溢。
“叫什么名字?”眼睛没有离开女孩,用胳膊碰着身旁的男孩。
“慧昕。”轻轻柔柔的吐出两个字,似乎要用尽一生的温柔。
“慧昕,”骆凌突然大叫一声。
“你要干嘛?”男孩急了,赶紧拉住骆凌的胳膊。
“这个男生很喜欢你,”骆凌却不顾男孩的羞涩
女孩抬起半低的眉眼和半低的头,鼓鼓的腮帮,尽是诧异。
“不要啊,快走!”男孩几乎是拽着骆凌,把他往后拉。
“他叫翔宇,是高一三班的⋯⋯”说着,骆凌极力想扳过男孩的身子,想让女孩看到,话没说完,就被男孩拉走了。
“你认识那个大叔吗?”
“不认识。”女孩又回到眉眼半低的状态,“好奇怪,就好像有个人在他旁边一样。”
骆凌被男孩拉着跑了一大截路,他忽然想起自己初见妻子时与刚才的场景相差无几,只是没人帮他告白罢了,那样美好的初遇,相恋婚后的生活更是让人羡慕不已,只是⋯⋯她去世了--上一秒他们隔着车水马龙,相视一笑,下一秒,妻子在他眼前倒在血泊中。他常悔恨为什么不是自己向妻子走去,那样自己就能替妻子死去。葬礼过后,骆凌谢绝了一切亲朋好友的关心和公司的假期安排,照常上班下班,只是不再言笑,回到家更是痛苦--家中每个角落都是妻子留下的痕迹,眼前不断浮现妻子最后的笑容。当他鬼使神差的拿起刀时,翔宇出现了,夺过他手里的刀,自顾自的说:“我叫翔宇,是市高高一三班的学生。”陪他静坐到天明,然后离开。骆凌听他讲班上的趣事,帮他辅导功课,一起散步,关系就在不经意间亲密,骆凌看起来也慢慢走出了妻子去世的阴影。他常想,如果不是翔宇夺过他手里的刀,陪他度过那些无眠的夜,现在的自己会怎么样?
“你慢点!”两个人跑的气喘吁吁,停下来,手撑着膝盖。“害什么羞啊,”全然不顾身旁男孩的羞涩,“当年我也是高一遇见了她,只是我到大学才和她熟识,而且我那时也比你帅多了,”抬眼看了男孩,“起码比你高,”像想起了什么,“我们认识两年了,怎么不见你长高啊!”
“我才高一啊!”男孩冷静的回答。
“你好,我叫翔宇,是市高高一三班的学生⋯⋯”耳边响起翔宇第一次出现时的自我介绍。
直起身子,手伸向口袋,揪紧了那张纸,笑笑,转身离开。
纸上写着:诊断书,幻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