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前,请牢记以下这两句话:
² 巴纳姆效应,指人很容易相信一个笼统的一般性的人格描述,并认为它特别适合自己并准确地揭示了自己的人格特点,即使内容空洞。
² 这是一个关于人性的故事
(一)
“是的,你是一个好人。”
天,面前这个发量稀疏的男人又他妈的在说什么谎。
“谢谢先生,您也一样,您一定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好上司。”帕莎仅花了两毫秒调整成悦耳的音色,尽可能地把这话说的使他信服。
那男人松弛的脸突然下意识紧绷,嘴角上扬,得意从眼角的皱纹里流泄,握住咖啡杯的左手微微舒展——显然,他享受被人恭维的这个过程。
“哪里哪里。”他立马高声回答,佯装自己不配受此夸赞。
恶心!如果可以,他几乎想把这个过程录成影像带,然后在所谓的液晶屏幕上循环播放吧。
“先生您太谦虚了,能同您交谈是我莫大的荣幸。”帕莎感觉有一股暖流直逼喉咙。
假若他让我再恭维一句,刚刚下肚的曲奇饼干绝对无法在肚子里再待一秒,我发誓。
“哈哈哈,帕莎,你前途无量,我看好你。”那男人从凹陷得很深的沙发坐垫上站起来,像一只黄鼬从肮脏的洞穴里探出肮脏的脑袋。
“谢谢您先生。”帕莎也站起来,深邃的蓝宝石瞳孔不断向外散射热情。
要是你敢伸出你那只恶心的右手,我保证给你好看。
万幸地是,男人没有。
短小的手指上沾满咖啡的污渍,粘腻程度让男人自己都心生出些许惭愧。
一场悲剧的终止。
帕莎目送那先生离开。 一米、五米、十米……直到消失在视线所及的边缘。 帕莎拥有足以灼烧大多数人的炙热目光,夸张地说,就像一美元上的上帝之眼,人们除了杜撰出无数它的故事,背后的真相还是扑朔迷离。
真他妈的令人作呕。
帕莎一刻也不想在那多呆,她用瓷盘压好一美元小费,疾步如飞地离开。
服务生见客人离开,开始收拾桌子,他拿起那一美元。
“我眼花了?“服务生好像看见那上帝之眼动了。
不敢多想,草草收进口袋。
“女士,你是一个好人。”
(二)
坦白来说,上面的内容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千万别忘记这句话:这总归是一个关于人性的故事。
帕莎离开咖啡馆,走向一家pub。
那是男友乔治开的。
她到的时候,门口的摩托不在,显然乔治是去进货了。
帕莎走进店里,酒保亨利正擦着酒杯,乐手们调试乐器。
一切有条不紊,即使乔治不在。
“嘿,亨利。“帕莎走近吧台,朝亨利打招呼,顺手把那件紧身西装放在靠背椅上。
该死的家伙,看到我进来都不主动打招呼的吗?等乔治回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嘿,帕莎。上午过得还好吗?”亨利抄起一个刚刚擦干的酒杯,倒满龙舌兰,“给。” “嗯,一切顺利,又搞定一个客户。”帕莎瞥瞥椅子上的协议,把酒一饮而尽,“话说回来,乔治不在,你们也这样能干,真不赖。”
你最好对我说上几句祝贺的话。还有,后半句是假的。
亨利只笑笑,“份内事而已。“ 天,这家伙是木头吗?话永远只听半句。得,老娘不稀罕你的花言巧语,下个月的今天你就等着流落街头吧。我要告诉乔治,告诉他你觉得他可有无;这没有他也能经营的很好。
帕莎又要了一杯酒,嘴角挤出一丝客气的笑,多一分都不肯。
然后缄口不言。
严格来说,亨利不是一个合格的酒保:他可以调出令人满意的口味,却调不出失意人需要的慰藉和得意人需要的琳琅场面话。
(三)
连蝉也懒得鸣叫的夜晚。
“你必须把亨利解雇!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的。没有顾客会来一个只有哑巴的酒吧!“
“亲爱的,亨利有着很好的调酒手艺,即使他确实不太会说话。”乔治打着圆场。
“会调酒的人数不胜数,他亨利算什么。你要,我明天就给你找十个比他厉害的调酒师。”帕莎几近歇斯底里,赤红火焰拼命从眼里往外钻,
“何况,那家伙竟然说即使你不在,酒吧也可以很好,他把你往哪儿放?”
“好了好了,帕莎。我去和他说,让他改改,行吗?”
(四)
你知道的,人总是怕没有钱撑过冬天。
“嘿,帕莎,下午好。你来了。“亨利主动打招呼。
一定是乔治和他说了些什么。
“今天这身衣裳真是美丽,正好称你,张扬又温柔。“亨利妙语连珠的样子像重新涂鸦的老旧二胡,摧枯拉朽也变得格外动听。
帕莎错愕地站着,显然是吃了一惊。
“帕莎,给。今天的龙舌兰加了巴尔干半岛的薄荷,“他递酒杯,”有和你一样的清甜。“亨利的声音像被施了咒语的迷迭香,帕莎果真对那日的歇斯底里印象模糊。
“谢谢你,亨利。“ 帕莎仔细嘬那杯酒,那酒味道清甜,说会使饮者肝肠寸断也不为过。
“帕莎,你觉得这酒如何?“ “
是很好的酒。“
“帕莎,你的品味真是不错。”
再说两句。
“像你这样能干又有格调的女性,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难找了。我真佩服你。”
帕莎紧致的脸下意识舒展,嘴角上扬,得意从宝蓝色瞳孔里流泄,握住酒杯杯的左手微微舒展。
这一切都那样似曾相识。
显然,亨利终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酒保。
后记
刚开始把第一段给朋友看,都说看不明白。
写者迷,看客惑。
大概想表达的就是身份的转变与人性丑陋面暴露的关系。
想来还是落笔晦涩,描写也总是索然无味的。
但希望聪明的看客可以透过这些味同嚼蜡,找到哪怕一点点共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