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一夜未眠的凌晨连喝了两杯黑咖啡，望着镜子中神色疲惫的脸顶着两个超级黑眼圈，不由得感叹是真的老了，早已不是胶原蛋白满满的小姑娘了，时间从来都没有饶过任何人，它岂止在女人的脸上刻下岁月的痕迹，在女人的心里也是毫不留情地划下一道道伤痕。

凌晨轻手轻脚地走到瑾瑜的房间，这孩子昨晚被吓到了，即使睡着了眉头还皱着，多青春纯洁的一张脸，不施粉黛却仍透着股灵气，凌晨温柔地抚平瑾瑜的眉头。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感觉就像是上辈子一样，她喜欢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抚摸那个人的眉，他的眉眼，曾是凌晨的清风明月。他睡着时安静的模样，开玩笑时可爱的笑容，那双有神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在凌晨的心里一闪一闪，像猫儿一样挠着让人舒服地似躲在被窝里。

到底是谁忘了自己的誓言？也许是路太长了，走啊走的人就散了。

凌晨起身留下便签，大意是让瑾瑜好好休息，同时又从钱包里抽出几张毛爷爷垫在便签下。今天又要忙得昏天暗地了，凌晨想想也好，至少不会胡思乱想，往事不堪回首，记忆太伤人。纱窗外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进来，这个世界缺了谁都不会变，周而复始，黑夜光明，谁又能照亮她心中的深渊？亦或是让这深渊彻底将她吞噬。

1个小时后凌晨已经坐在了事务所的办公室里，H市的清晨夹杂着微凉的风，事务所里空无一人，让人越发觉得这钢筋水泥建筑就是个巨大的棺材，生存在这里的个个都是行尸走肉。凌晨揉揉太阳穴，一夜的折腾让她感觉很累，身体累心也累，桌上的日程表提醒她今天还要去开庭，即使再累，工作也要做，不然拿什么养自己？

“哎呦，来这么早啊”不知何时事务所的妇女之友曹琛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倚靠在凌晨的办公室门口，凌晨累得都不想搭理他，瞥了他一眼继续整理出庭的材料。这厮是出了名的无赖，跟每个姑娘都能斗嘴调情，那双贼溜溜的眼睛3秒钟就能把人家姑娘从头到脚的尺寸测量准确，每天穿得人模狗样的，自诩为律师界的时尚Icon，广大女性朋友的蓝颜知己。凌晨看到他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明明挺粗狂的一个大老爷们儿，偏偏爱装小鲜肉，特别是第一次进律所的时候，曹琛那贼眼时不时地扫过凌晨的胸前，还说了句“做我们律师这一行风险大啊，不过这位美女自带胸器，做你的同事都好有安全感呀”，那肉麻劲儿让凌晨自此给他贴上了色狼的标签！然而他却是事务所的合伙人，毕业美国常春藤法学名校的海龟，这一度让凌晨很郁闷。

“妹纸啊，你天天上演制服诱惑我实在是受不了啊，医生说我营养不良呢，你看看哥哥我这脸色蜡黄的，法国的护肤品都不顶用”曹琛走了进来，得寸进尺地扒拉开凌晨桌上的一大坨材料，死皮赖脸凑上前，凌晨直接把一张纸啪他脸上推开，没好气地说“上班不穿工作服难不成穿睡衣？脸色黄是你夜店去多了吧，肾有问题！”

曹琛被她这么一说倒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说“下次咱们所就开个睡衣派对，让我好好见识下女同胞的心胸是多么宽广。不过你这脸色是什么鬼？肯定是缺少了男人的滋润，赶紧收了我，包你每天脸色红润”说完还抢了凌晨的材料，一脸的真诚样。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一天不骂他就要上房揭瓦，凌晨呵呵地说“你皮痒了？还不赶紧把材料给我，怎么当老板的，老板就该压榨员工不停地工作，哪有你这样来捣乱的！”

“我这么好的老板你都不好好珍惜，当事人同意调解了，不用开庭了，怕你上班白忙活我特地一大早赶过来通知你的，早饭都没吃”

凌晨听了也是无语了，敢情她欠他的，“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手机这么个玩意儿吗？直接一个电话就好了”

看着曹琛扭扭捏捏的样子，小媳妇儿般嗡嗡地回了一句“想让你好好睡一觉的……”

对这种活宝凌晨也是偃旗息鼓了，她也没吃早饭，顺水推舟便宜这家伙了。

“走吧老板，为了感谢您亲自来通知我，属下我请你吃紫琅春”

前一刻还满脸幽怨的曹琛，这一刻立马神气活现地撒娇卖萌，殷勤地帮凌晨拿外套拎包，凌晨看这厮喜滋滋的样子也是无可奈何，任由他作为了。

“老板，好歹你也是钻石王老五啊，能别这么狗腿好吗”

“我心情好，我乐意，不行啊？”这厮还捋了下自己得意的秀发，凌晨看了差点憋成内伤。

H市最出名的早餐铺紫琅春，在这里可以吃到中国各地所有的特色早餐，在这样一个外来人口占据50% 的城市，紫琅春的存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家乡的味道，为此这里吸引了不同年龄层次的客户，虽然是早餐铺但是从早到晚这家店忙得没法停歇。

不一会儿，凌晨面前摆满了一桌诱人的小吃，小笼包、油条、豆浆、豆腐脑、煎饼果子……(⊙o⊙)…

“老板，我终于懂了”凌晨端着碗红豆粥认真地看着曹琛

“你终于懂了？！其实，我挺害羞#^_^的”看着曹琛一小口一小口喝着豆浆，凌晨默默地把小笼包推到他手边说

“老板你放心吃吧，虽然你常年待在国外，但不妨碍你爱中国美食啊，原来这身肉肉是祖国母亲的美食培养的啊，不用害羞”

“噗”曹琛气的嘴角那个抖啊抖啊……“你以为我早上吃这么多早饭？”

凌晨送了他一个表情“不然呢……”

“老板！打包！”曹琛想不通，平时挺聪明伶俐的姑娘怎么跟他在一起就变傻，亏他点了那么多好吃的讨她欢心，她绝对是故意装傻的！绝对是故意的！

一旁的凌晨笑的花枝乱颤，戏弄老板必须是日常生活的一大乐趣啊。

两个人提着打包的早点准备带回所里跟同事一起分享，现在已是早上8点多，室外的温度也慢慢回升，阳光温和不刺眼，难得空气也显得清新怡人，吃饱喝足，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有苦有甜，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怎样，未知的才是令人着迷的。

爱情，它是奢侈品。

没有奢侈品，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活得很好，不是吗？

回到事务所，曹琛装模作样地慷慨激昂了一番

“最近大家辛苦了！我们中诚事务所今年来所取得的成绩离不开大家的努力，鄙人给各位带了点早餐犒劳犒劳，吃饱喝足才能干劲足！月底呢我再请大家去银座花园酒店尽兴玩耍！”

沐浴着希望的早晨在各式美食的香气里开始一天的旅程，看着办公室沸腾的欢乐气氛，凌晨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有这么一群人陪着自己一起苦逼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