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是写给你的,我知道你读得懂它。
(一)
窗外有靡软的音传来,梦的时光已流远。早到让人记不得名字的歌曲,这句词却漾在了心里,打湿一大方,连眼眶也潮了。于我而言,何尝不是如此,梦的时光已流远。
记得以前写那些绮丽的句子,抛不掉相思血泪抛红豆,剪不断离愁和思愁。那时从嘴里轻柔地念出,为的是唇齿间的一抹清新,而今深深唱了一阙长相思,却唏嘘长叹无人伴吾出了。
时常有奇怪的感觉,会一个人喃喃自语,潸然落泪,因为发现那些絮絮叨叨本说与你听的话语,成了我自己的回忆。婆娑中隐约觉得心城里半壁烟沙,衰草离披,全然不似旧时有你伴的景。
(二)
有道是相识时短缘却深,三载同窗情谊,万般难舍流年。
世上的事皆是注定吧,我们是一眼投缘的人,记得初见你时是惊艳,再叙是嫣然。我们是同样的女子,以心为舞台,以笔写世界。不知谁说的,太相近的人容易相爱,你知道吗,有时我会觉得自己爱上你了。
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说爱,那便真是情切了。如同李阮芷见了霍青桐,人是痴的。其实我们都是性情女子,而且都把性情掩在骨子里,那些乖巧伶俐是假面具,谈笑风生,无所顾忌,才是真正的你我;用笔低吟浅歌出一派风花雪月,才是真正的你我;常溺梦中,才是真正的你我。我们都是用谦柔伪装骨子里骄傲与执着的女子,爱憎分明,有着不属于这世界的脾性。
或许应该碾转于唐宋,在世外谈那些爱与不爱,恨或不恨,这里会有我们爱喝的袅袅香茗,有我们总想尝的两三盏淡酒。如若那时你怯住了,那就让我说吧,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想本性如你,或是待不了我说完,一杯以下了喉吧。
(三)
前些日子看了你写的文,提及往事,我也忍不住要抒发感情了,那是我们两个的记忆,对吧?
锲而不舍的传纸条,终究让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那里面也不过一些嬉笑怒骂罢了。课本里总被文字填满空隙,可从不会记笔记,我们把一时的感受换成文字,拿与君析。那里有江湖儿女情长,神仙妖魔就系一情字,更多的是杨柳岸边的晓风残月,歌台红袖暖香。也有多写字少吃饭的忠言逆耳。
我们写的故事总有唯美的开头,却没有结尾,不是写不下去了,而是害怕完结,因为那些故事里有彼此的影子,便唯恐没有了最好的收尾,于是搁下笔让它空白。
一直喜欢你的文字有淡的疏离却布满浓的情谊,是百合的味,清淡自如到了那种地步我学也学不来。于是护着,记忆。
(四)
读了一篇文章,叫《时有女子》,作者写了两个相好的女子最终因一男子而生分的故事。她说,世事不外如是,我不来负你,你便来负我了。哪有什么例外呢。就这样狠心斩断昔日情分。此后,日头将依旧东起西落。树红树绿,寒交暑,昼替夜,聚复散,谁没有了谁不是不行,只是细细想来到底是凉意浸肌。
若是你我相忘于江湖了,那时候不是轻巧如凉意浸肌吧,至少我会泪流满面。
还好相伴的那些年里,我们毕竟年少春衫薄,岁月轻狂里一笑免忧怨。
少年是最爱唱《相思》,里面写,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我们都拿自己当洒脱的女子,挥手而去,面带笑意。其实心里滋味如何,自知。会在远方不停的招手,期待重逢,可有藏掖着不让对方看见,害怕一个渺远的念想让人纠结难成眠。
上一封信你写的明快,可伤感是藏不了的。你说,你不在,我又和谁去聊那里边的爱恨情仇。之后的欲言又止,怕是写出来煞了风景吧。对不起,我总是习惯拿自己当妹妹,殊不知你同样需要慰藉。
无论再过多少年,无论在遇到多少朋友,我都会告诉自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自己会在很多年后记得,彼时有女子,共谓荼苦,同言以心忧,乐也是性情酣畅。时有女子,总念于语,常存于心。你明白的,我们之间的情谊,一个痴字道不尽,一个似字聊不完,一个别字碍不得。
我最恨的不是造化弄,而是林花谢了春红,匆匆使得流年短。
在写完这篇文章的两天后,我们意外的相逢了。因为仓促,我们肆意挥霍了整个晚上,各种理由换来的时间流逝飞快。明明是相见却又是离别。甚至来不及再见,青君可知否,一夕欢聚,三载别离,这滋味活活痛煞个人。可是那夜又太美,我会把它存储在记忆里。
有些话终究说不出口,文字便成了表述的工具。纸是素净的色,上面有茉莉溢出香来。用情打的轮廓,那些语句温暖至极,异常灵动。又何须谦让,本是锦绣笔,玲珑心。那句,相知,是雪落黄河静无声。深深印进我的心,你写,雪花落入水中,与水融为一体,在难分你我,这便是相知了吧?是的,确是相知。终是别离让你我拙了嘴,舍不得让彼此担心,可是真正的相知,表面佯装出的无恙,又岂能瞒过心。只是明白的,我们都是红药样的女子,表面光鲜坚强,内心却已万般滋味陈杂。
也让我矫情一次吧,如你一般,用情意念出白石的《鹊桥仙》。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