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行远 归寂寥

        残夜里徒生地寂寞的烟未曾行远,游荡在青山之巅绿水之末,昨夜渔舟唱处,细雨微风,原是是朦胧水墨,天光骤起处,却有无边新绿冒出来,生生将墨色撕裂,如同一把燎燎的火,蔓延开来,烧尽了愁云惨雾。

        江岸横泊着一艘船,应该是昨夜停靠在这里的,却不见有人从船上下来,所幸近这里人迹罕至,到了午间,方有一青衣灰裘人的从船舱走出到了甲板上。

        终于有人来了,她扔掉手中的石子,走上前去问 "你们是迷路了么,很少有人来这里的,来这里的人,大多是迷路了"

        "哦,那你呢"许是天还有点冷的缘故,她觉得船上的人声音也有点冷,带着生人勿近的味道。

        "我们一行人出来,我贪玩,和伙伴走散了",顾青腆着脸,忽视那人冷冷的态度,只是眼盯着那只白皙消瘦,指节分明敲击着船板的手,那人却静默地凝着江边长堤透迤,水色碧明。

          "走散了么",许久,才听到他启唇喃喃,

        "我怕是爱莫能助,家里人染了病,我是来求药的,不便与人同行",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可奈何之意,

        "我可以带你们去啊,这方圆百里的名医,没有我不认识的",顾青词急迫地说着自己的价值,一副生怕再受拒绝的样子。

          "好啊,那你上来吧。"那人微微侧目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舱房,摩挲这手里的一块珏说到。

          顾青词得意地叼起一根狗尾巴草,轻快地跳上了船,上船时,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轻而易举便带起了一股风,风里有很好闻的青草味混着丝丝缕缕玫瑰的芬芳。

        那青年也微微笑了,笑容温暖和煦。他带她去了一间干净整洁的仓房,

          "夜里不要乱跑,我不想病人被打扰",那人刻意压低声音对她说。

        她忙不停地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打量着仓房,只准备找一个合心意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你先在这里好好待着吧,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来找你",说完,那人便缓步离开。

        "唉,我都想好假名字了,结果人家问都不问一声",她在心里腹诽完,便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

        船头东风鼓帆,桃花逐波。有一只白羽眉心一点红的鸟飞落在青年的肩上,微微耷拉着脑袋,很是疲惫的样子,青年温柔地抚摸了它两下,白鸟蹭了蹭那人的脖颈,便抽搐着落到了水里。夜色渐渐漫上来,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寒山寺前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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