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之年|暗恋,是有颜色的词

前不久逛豆瓣,看到“暗恋”这个话题在话题广场上已成热门,点击最多的那篇文章里说“暗恋是一个人的自导自演,是放大了对方每个细节,延续了每个瞬间的电影慢镜头”。深以为然。

与几个朋友聊起这个话题,发现大家对于过去暗恋某个人时的一些细节,是记忆犹新的。比较意外的是,我们中的每个人都认为暗恋是有颜色的。

分享下咱们的暗恋故事——

01时间跨度长的一段暗恋

先说下我自己的故事吧。

99年,我将一本硬面抄的每一页都贴上了还珠格格的贴画,那时我的同桌,姑且称他小朴吧,他把赵薇的磁带《爱情大魔咒》借给了我,我跟着它学唱着“九十九年世纪末,恋爱像好莱坞的潮流”。那是踮起脚尖看爱情的年纪。

我和小朴常在课堂上聊天,甚至会对彼此说一些不曾对他人提起的小秘密。某天晚上我梦见了小朴,那是有暧昧气息的梦,那个梦让我在次日里重视起他了。

没过多久,我与小朴不再是同桌。小朴不怎么与我说话了,对我还躲躲闪闪的,让我有些受伤。

初三时,两所初中合并,我们原先的班级被拆散,我与小朴不在同班了。我在那年成绩下滑,以至于家人给我安排了留级。小朴填中考志愿那天,我去了他教室,去的时候教室已是空荡荡的,黑板上全是涂鸦,我一眼从中看到了小朴的签名,于是拿起粉笔在其后写上了:一路顺风多珍重。

上高中后的一天,我从开水房出来,突然看到小朴正站在排队的人群中,看到我时他喜悦地笑。我才知,他对我,并不是排斥的。

某天我被朋友告知,“小朴喜欢你诶,他们班的人都知道,他把你名字刻在了书桌上。”我非常意外。

小朴很少主动找我。某个他主动来找我的夜晚,我们无多少交流就遇到了教学楼熄灯。回宿舍后,我手捧一本叫《暗恋》的小说躺床上,书封面是天蓝色的。我觉得小朴像书里的男主,是沉默又重情的。但已许久未与他接触的我,心境早已变化,我有些难过,怕他为我伤心。

高二时,我有了男朋友。我与小朴的联系更少了。小朴在他快毕业时,给我写了信,其中一句是“这是我的第一封情书,也是最后一封情书”,这是别人对我说的,我并没有收到那封信。

高三时,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我跟那个男朋友处世态度不同,当我强调对错时,他只会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个好人,我只想做快乐的人。”苦闷的我给已在安农大读书的小朴发信息,他说了一些鼓励我的话,并让我多注重身体,那简单而真诚的言语却是我许久未体验的。自此,我给小朴打电话,交流了不少次后,我对小朴的情感复苏了,我想念他,甚至会用手指在蚊帐上默写他的名字,有几个凌晨,我站在一片黑暗里,看着远方,心里想着我一定要去合肥读大学。

然而,去合肥后,我发现小朴不再喜欢我了。我的空间访客里几乎不会出现他,手机里也极少收到他的短信。他似乎在过着与我无关的生活,而我的生活却天天与他相关。想对他说话时,我就更新博客,幻想着他想起我时便会过来看。

那个博客,我写了好多年。别人去网吧都是玩游戏、看电影、聊天,而我风雨无阻地去写日记。

我做过许多不敢跟他说的事:我给他充过多次话费;常坐公交去他学校外的网吧上一两小时的网;把他的空间地址放在了网址收藏夹,这样就无需在登录状态下去看了,即便他的空间几乎不更新……

后来我知道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孩,而那个女孩,据他说,很像曾经的我。

说到“暗恋”这个词,我有时会条件反射似的,想到天蓝色,一定是受那本能让我联想起小朴的书的影响。

02 “心上人不认识我”的一段暗恋

朋友阿飞也有段刻骨铭心的暗恋。

他高中时暗恋的对象,是一个叫小雨的邻班女孩。小雨身材玲珑,皮肤白净,外表很文静乖巧,她常低着头走路,仿佛对自己的美不自知。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小雨的,他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关注她。

小雨有很多人追,阿飞亲眼目睹过一些男生给小雨递信,但阿飞难以做出那样张扬的举动,他觉得自己的外形与成绩,都配不上秀外慧中的小雨,何况他听别人说过,小雨对那些给她写信的男生,一向态度冷漠。

压抑许久的感情,也不是没有催生过勇敢的想法。阿飞有阵子,很想委托学校广播站的同学播放一首周杰伦的《开不了口》献给小雨。但是,在纠结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次班级举行文艺活动,未在众人面前表演过节目的阿飞,自告奋勇地登了台,很投入地清唱了那首《开不了口》,尽管,台下没有小雨。他说自己很喜欢那首歌里的那句“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后悔没让你知道”。

阿飞还创作过一首关于小雨的歌,其中有这样的歌词:逃不过一个梦,忘不了你美丽容颜,记得那天你走过我身边,我的世界开始改变……那首歌因为歌词优美旋律动人,在班上被大家传唱,但,低调的小雨很可能压根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更有可能的是,小雨压根不知道阿飞这个人的存在。

整个高中年代,阿飞对小雨只说过一句话。那个早晨,阿飞在学校食堂看到一个身穿灰黄色外套的女孩背影,他误以为那是自己的朋友端端,便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叫了一声,“端端!”0.5秒后,阿飞发现那个女孩竟然是小雨,于是,有生以来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地惊恐,于是拔腿就跑,瞬间就跑进了教学楼。那声“端端”,是阿飞对小雨说过的唯一的一句话,悲催的是,当时的小雨因为专心选早点,压根连头都没回……

小雨在高中毕业后去了一所重点大学,阿飞则补习了,有天补习班的一同学向阿飞展示了他以前班级的毕业合影,阿飞怔怔看了许久后,让同学把毕业照送给他,同学不同意,阿飞便伸手去夺,最终同学拗不过阿飞,只好把那张毕业照送给阿飞了。那张照片上有小雨。

阿飞说,小雨高中时常穿一条粉色的喇叭裤,这是他不可磨灭的记忆,所以,于他而言,暗恋,是粉色的。

03 “爱上名流艺术家”的一段暗恋

闺蜜大乔的暗恋故事,听起来比较脱俗。

大乔在参加一个豆瓣同城活动时,喜欢上了举办那个活动的摄影师Souvid。那天,她跟他聊了几小时,说到了自己的童年恐惧、过往情感,还有未曾跟他人提起过的心理症状……在她述说过程中,Souvid用相机捕捉了她的表情。他专注用心的模样,以及硬朗的气质,还有随意的姿态,都是迷人的。

大乔感觉那时的她像个裸露的人一般,展示了阳光与阴暗,而Souvid,在听到一切时,态度平静,这种平静让她心安,他甚至夸她曾经的爱情故事是让他感动的好故事,在拍摄结束后,他站起来说,“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在变得越来越好?”那个活动多多少少改变了大乔,是往好的方向,原因与改变她都没有仔细去想,却能感觉到。

此后,大乔常去逛Souvid的朋友圈,在那里她看到了很多不懂的专业术语,还有一些纯英文的状态,为了弄清楚那些,她频繁地逛百度以及翻译网站,还时常泡在书店里,看荒木经惟与森山大道的书,有时能看一下午,觉得过得特别充实。

大乔很支持Souvid。有次Souvid在网上发了摄影作品,让大家随意打赏,大乔自然想支持,但又怕Souvid发现她打了赏,于是就托堂妹注册账号,以堂妹的名义打了三次赏。还有次,大乔得知Souvid的一小段文字发在了一个杂志上,就很想买到那本杂志,每经过一个报刊亭就会去问,虽然那段文字不过才50字左右……

大乔常坐车去Souvid家附近,期待能偶遇他,然而未果。有阵子Souvid的朋友圈没更新,大乔非常担心他是不是在路上拍照太投入而被车撞了。

大乔说一直没有捅破暗恋这个窗户纸的原因是,Souvid是富二代,美国留学归来,读的书也多是她不懂的,她觉得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她认为那段暗恋有“移情”的成分在。

在暗恋Souvid的那段日子里,大乔住在集体宿舍,她的房间窗户朝东边,有时阳光会在四五点的时候照进来,她常被红色的清晨阳光叫醒,一睁眼就看到房间里的一面墙上都是红色的,她常在醒来后打开手机看Souvid发在朋友圈的凌晨街拍。那种红色的光,就是伴随大乔那段暗恋的颜色。于她而言,暗恋是红色的。

表面的不动声色里,暗藏着纷繁的心事。这就是不少暗恋的形态。

我们都曾因为暗恋,欣喜过,也失落悲伤过。若干年后,我们想起过去的暗恋,无论结局,几乎都会感叹,那是我们心中的小美好。

你的暗恋,有色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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