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小城,消失的记忆

时代变迁,物是人非。家乡的记忆伴随着儿时的往事时时入梦。轻歌入梦之际,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苍凉悠远的歌声,一个赶着驴车的男人挥着手中的长鞭,且歌且行。

我的家乡是青藏高原上的一个小城格尔木,七八十年代,那里没有高楼,宽阔的马路。看起来就更像一个大农村,荒漠和城市没有那么明显的边界。给了幼时的我更广阔的天地。

课余假期之际,与三五同伴一道,流连于大片的金黄色的油菜花海中追逐嬉戏,看到骑着高头大马戴着高帽的哈萨克人,便跑进油菜花地躲了起来,又害怕又好奇地探身张望。后来便不怕了,上学时班里有个哈萨克的同学,时常跑到他家的临时帐蓬里玩耍,他的妈妈也是个和蔼可亲的哈萨克妇女,总是给我们拿些零食。可惜没多久同学又随家人迁走了。据他讲,他们是从新疆迁过来的,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又迁走了。


盛夏的午时坐在沙枣树下,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高山,听着路过的青海土著唱着高亢嘹亮的花儿,悠悠扬扬,憧憬着未来时光,时空交错。时至今日仍历历在目。

常常跑去枸杞林中偷摘,小心地避开长满刺的树枝,摘下最红最大的枸杞,直到吃的鼻血直流这才罢手。与因被责骂负气离家的小伙伴一同漫无目地的走向荒原沙地,走累了,气消了,便寻一处沙包躺了下来,彼此倾诉。儿时的梦想,愿望和理想。说到激动之时早已眉飞色舞,全然忘去心中的不快,起身之后还不忘拍打一下衣服上的沙土,免得回家后又是一番责骂。


也曾扬鞭跃马,伴风而行,不过是坐在后座。那时班里有个最调皮的孩子,最是大胆,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匹骏马,看的我好生羡慕,便央求他拉我一段。在他身后,紧搂着他腰,也算过了把瘾。

最是难忘那成片的湿地,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我和小伙伴挽起衣裤趟行而进,浅浅的水面起脚之后会在身后留下一道道浓墨,偶尔会惊起不知名的水鸟划向天际。遇到水深之处,索性便脱去衣裤,狗刨式的游行。玩累了便都跑去湿地边上的一块绿地,躺在大树绿荫下,湿了的衣物寻一处向阳处晾晒起来,免得回家后父母责骂。后来再寻此地,早已烟消云散,连根芦苇都找不到。因紧邻自由市场,属于最早开发的地方,湿地被填平,变成了一座座高楼商场,千篇一律,了无生趣。无处可寻,只在儿时的记忆中留存。

家乡小城是个移民新城,位于青藏高原腹地,境内有长江源头,闻名于世的万丈盐桥,雪山冰川,昆仑雪景,瀚海日出,沙漠森林一些自然景观。据说五十年代时候慕生忠将军带部队修建青藏公路时在此扎营,而后渐渐发展起来的一个新城。小时候还有个将军楼,是个二层小楼,我们还经常到那里玩,不知还在不在了。格尔木属于海西蒙古自治州,不仅有蒙古族,还有藏族回族哈萨克族,当然最多的还是汉族,父母就是建设格尔木而移民至此。我们同学中大多也是来自天南地北,小学的老师都是青岛来的知青,同学中有很多少数民族,藏族回族居多。儿时的小城最早的餐馆都是清真饭馆。花样百出的面食让在外多年的我至今难忘。

每次回去,那雪山远景,还如从前一般。初中时学校方向正是朝着连绵的昆仑山,那时的我日日便朝着终年积雪的昆仑山行进求学,最终也没练成昆仑派绝世武功,也未能修仙成道。传说中的西王母宫殿也没看到。倒是现实中的儿时记忆,在天高云淡之下消失殆尽。还好,恢复生态,保护环境,既是国策也是未来趋势。他日,但愿家乡的小城也会再现昔日之景,小溪淙淙,芦苇丛丛。一夕晚照,片片飞絮,放眼昆仑,也能将远处的千年雪山微微映上一抹轻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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