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月之恋
又是九月,一个秋高气爽的收获的季节,田野里满眼长满了农人丰收的希望,我仿佛又看到叔公伛偻着腰,戴着顶破草帽在田间劳作了。
叔公是个聋哑人,儿时的一场大病剥夺了他作为生理正常人的权利。我曾在新修的族谱里看到叔公原本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家璧”,只是后来他在生产队里出工,为着记工分的方便,人家把他的真名给忘了,或者嫌那名字太麻烦,村里的一个文化人便给他取名“不言”,那意思不言而喻。
从我有记忆以来,叔公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他陪我度过了懵懂的童年,青葱的年轻时光,他勤劳淳朴的性格,他对生活的那份乐观和豁达时时感染着我,就像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照亮我生命的航程,使我在想偷一下懒的时候,忽然又产生无穷的力量。他的坚韧,他的朴实无华的作风向我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力量。他的形象已经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成为我精神家园的一部分;在这一点上,很少与我们生活在一起的爷爷是无法取代叔公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地位的。
小的时候,叔公常带我们到他种的桃园里摘桃子。孩子们像猴子一样爬到桃树上,一边摘一边将摘的熟桃往衣角上一揩,身子倚在树枝上贪婪地咀嚼起来。叔公看着我们,来回在树下转悠,嘴里不停地喊叫着,那意思是让我们当心,别从树上掉下来。看着孩子们开心的样子,他也有了一种满足和成就感,核桃皮般的皱脸上一下漾开了花。尽管果皮上的一层细毛弄得身上有些痒痒,孩子们似乎也顾不上了,小嘴在那熟透的大红桃子上一咬,香甜一下沁入心脾,而眼睛瞬间也被溅起的汁水迷糊了。叔公见了笑呵呵地在树下急切地嚷开了,似乎在说:慢点吃,别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