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了好久,春去冬来,院中的梨花开了又败,惨了又繁。直到暮歌脑海中响起一段机械的电子音:目标传送失败,数据记忆开始清除模式。
紧接着暮歌的头疯一般的疼起来,脑海里的杂音越来越大,倒下时,暮歌隐隐看到尘落像她奔来,她本能的伸出手,试图抓住那个人,但终是没有抓到。
她昏迷了好久,梦中她在那个深渊里越来越深。
再次醒来时,尘落趴在她的身边,察觉到动静,尘落惊醒,看到暮歌的那一刻立刻抱住了她,“我好怕,好怕你不再醒来。”尘落话里带着哭腔。
“我听见你在叫我,所以醒了。我想起来我说过要一直陪着你。”暮歌摸了摸他的头。
后来她修养了几天,直到一个宫女闯进来,拉着她的手,用着她极为熟悉的机械电子音说,“你怎么被一个男人管这么严,系统3106?”
暮歌害怕的跑了很远,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原来的冷宫,她还是没有过去的记忆,但那个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响起:我们前后派了很多人来找你,你的传输程序出错了,我们试图带你回去,但是都被那个男人杀害了。
“不,不可能!”暮歌跌在院子里,院里的草很高,但她依稀看到俩个可怜的孩子紧紧抱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去的,尘落立在门口,等她回来,看见了她立刻上前,“你去哪了,知不知道你身体刚好。”
暮歌抬头看着他,眼里冷漠至极,“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好像一直都看不清。”
尘落一顿,他紧张的看着她,“我,我是你的阿落啊,我们一起…”
“你杀了那些人!还要我细说嘛。”暮歌吼道,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我要回家,我不是这里的人。”记忆中的那个小奶团子已经不需要她了。尘落一把抱住她,暮歌挣扎着要离开,最后以暮歌晕倒结束。
暮歌醒来时,尘落依旧笑兮兮的看着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暮歌黯然,“你真的长大了。”尘落抓起她的手抚在自己脸上,“可是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是嘛,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暮歌抽回手,不再看他,尘落眼角阴霾加深,“我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一点嘛。”尘落强制抓回她的脸,让暮歌看着自己,“我曾经也想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可是那些人总是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任何人都不能让我们分开!我给过他们选择的,是他们自己要跟我作对,我只能把他们杀了,你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和别人一起喝酒心里有多难受,多少次我嫉妒的想把他们全杀了,然后将你牢牢锁在我身边!”
“疯子!暮歌坐起来,想要往外面走,尘落挡住她,紧接着,咬上了暮歌的唇,暮歌双手推在他胸口,但都无济于事,就这样隔了好久,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你打,只要你能消气,你只管打我!”尘落哀道,“可你不要这样冷漠的看着我。”暮歌不知道,他多少次在暗处看着她,看她喝酒,看她睡觉,看她发呆,他这一生从没正真的想要过什么,仅仅只是一个她,但还总是有人出来跟他抢,有时候他真的想把她关起来,就让自己看着,可他知道,那样会被厌恶,从没人告诉他如何爱人,他只知道一直保护着她看着她,不要让她在自己眼前消失。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这段感情,却又多次在别人面前表明心意,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爱惨了她,可唯独她不知。
“阿落。”暮歌望向门口,那棵梨树又开花了,“我想去那棵树下坐坐。”
尘落连忙抱起她,向门外走去。暮歌伸手捡起一片掉落的花瓣,“你将来是帝王,真好啊,阿落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你也不会,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尘落握住她的手,诚恳的望着她的眼睛。
“月儿弯,月儿圆,月弯出门去,月圆归家来,归家来,家里有人等。”暮歌又轻轻哼着,一遍又一遍。
同时只能由暮歌听到的机械电子音从梨树上传来,语音密码正确,正在清除数据。这棵梨树本就是传输的工具,当年她从树上来,就该从树上回去。她痴痴的望着尘落,其实她对他,何尝不是喜欢。
早年她深受噩梦困扰,每次惊醒,都能看到身边熟睡的一个奶团子,后来,她在噩梦中常常能听到他的声音,很安心,就像找到了归处。没有作用的数据就该丢弃在无尽的深渊,不被记起,况且她不能改变尘落的命运,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她执意留在这里,只会让这个世界的数据混乱,因为它,本来应该干干净净坐在高堂上尘落已经变得偏执风批起来,她不能看着他变成那个样子。
似是感受到了注视,尘落偏头看向她,“为何这样看着我?”
“我怕,怕突然看不到了。”
“不会的,我永远在你身边。”
暮歌轻笑,附上了他的唇,尘落惊诧,用力加深这个吻,而此时电子音传来:数据清除完毕,记忆数据回收完毕,修复成功。
时空暂停,暮歌化作片片飞花,她再一次吻了面前的人,而后消散干净。尘落回过神来,他不理解自己为何会在这棵树下坐着,这时侍卫来报,皇帝驾崩。
又是一年春,尘落已是皇帝,他在宫墙外看着伸出来的梨花,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但他的心口总隐隐的发痛,可他想不起来。后来宫墙翻修,这棵梨树最终还是被铲除了。恰逢春风,梨花纷纷扬扬,散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尘落回到了最初呆的冷宫,静静看着,身边的侍卫跟随在身侧,“朕以前,好像不是很孤独。”这句话似是对旁人讲,又似乎是自言自语。没人敢答话。一朵梨花飘在眼前,他伸手接住,“月圆归家去,归家去,家里…”他不解“为何朕的脑海里想起这些词。”
语音输入正确,调转记忆。
正在合成任务,合成成功
“阿落,我听到你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