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坐骑——自行车,致那段温暖简单的岁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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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在不经意间,会想起从前的一段简单温暖的生活。有时是看到的、遇到的,触发了那一段回忆,是路上的棉花糖和冰糖葫芦,是路过的早餐店,是在外乡碰到的老式理发店……趁还能想起那一段岁月,我要赶快把它记下来。


回家的时候,路过中学,刚好遇上初中的学生放学了。正是夏天,太阳已经沉往最西边的大地,远处的山和房子把它藏起来了,天还没有暗下来,路的尽头,落日的余晖将一大片天空映照成橘红色,还继续向周围蔓延开去。那天,就是一幅正在晕染开的水彩画。

再回头,半条路上都是自行车,三三两两,背包放在后座的篮筐里,或是背在身上,这些个年青的身躯在路上留下他们的欢声笑语,想极了春天山谷里刚解冻的溪流,还有那冰心笔下的热闹的海棠花。我也曾在这上中学,跟他们一样骑着车回家,附近要路过一片笔直的桑树林,我上学来的时候,总要多望几眼,它们的叶子都很大,稀稀落落的只透过一些光,有点神秘。如今,这一片桑树倒也还在,树都很高了,下面的树干没有多余的枝桠,上面的树冠都挤在一块儿了。

六年级下,考完期末考,拍了一张毕业照后,这小学就算毕业了。我们还小,没有任何伤感,都在欢呼放暑假了。本来,我们这批收到九年制义务教育福利的孩子,小学升初中就毫无压力,考了两个试,一个毕业考,一个升学考,初中分班就分好了,只是以后上学的路远了点,父母不再接送了,要自己呼啦呼啦骑着自行车上学去。

初中是没住校的规定的,学校不用上晚自修,但下午要多上一节自修课,学校才给放学,好多同学早早收拾好书包了,就等放学铃一响,一轰而出,奔去车库。随后不算狭窄的林荫道上就都是自行车了,我也每天早晚骑车来回,骑个二十分钟,一辆老凤凰牌。别的同学上初中了,家里都给备上一辆新自行车,那时候刚兴起折叠自行车,我也想要,可我妈说了,家里自行车还不多啊,够你挑挑了。其实,都是个有些年岁的老车了,只是那时候自行车做工做得好,扎实耐用,一辆自行车少说也可以骑上个六七年。我挑了一辆看上去还新的大红车。我那个子还没开始长开,骑一辆大人的自行车,那样子真有些滑稽,但对我来说没问题。我从小会玩,就算我妈给我辫了两个辫子,穿了小碎花连衣裙,或是灯芯绒的背带裙,蕾丝边的白袜子套上方口黑皮鞋,我照样玩得跟男生一样起劲。后来上小学了,我妈嫌麻烦,就给我剪了短发,那时候的理发师跟现在一样,没有最短,只有更短,每次都是斜刘海去小平头回,我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假小子,不过那时的性格倒是斯文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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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在幼儿班就会骑车了,是拿我妈那辆车学会的。我自己也有辆小车的,后面多两个小轮子,一左一右,骑得时候会咕吱咕吱的响,我骑着它在我家门口那块空地里绕圈圈,这是我幼时冒险之旅的开端。我还骑着它飞奔在我们那一排房子的小路上,假装它是在飞奔吧,因为那条路是石子路,阻力大,我努力想骑快点,结果它除了颠簸得更厉害外,并没有快到哪里去。门前一角有个葡萄架,这是我的私家车库。后来,我嫌骑得不带劲了搁置起来了,到过年的时候,我妈在家,她的自行车也在,我就推来玩,怕摔倒了,只敢一只脚放踏板上,另一只脚则在地上一踮又一踮,有几次,脚用力往地上一蹬后赶快收起,自行车就直直的往前滑了,稍动一动把手,那就不稳了,我一狠心,两脚都往踏板上一放,快倒下去时,脚就连忙往下踮,也有几次反应不及的,摔倒两三次,我竟也学会了,也得益于小车练出来的平衡性。作为小孩子的我,是够不到大车的坐垫的,小小的身体只好费劲的跟着两只腿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蹬车,但我还是很开心,要去给妈妈汇报自己的大成就,毕竟真正意思上会骑两个轮的自行车了,不再是四个轮了。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容易快乐,他们的沾沾自喜想要让全世界知道。

另有一辆女式自行车是黄绿色的,就是我学车时骑的车,我妈觉得这辆更灵活。这辆车很有年代了,后座还按过娃娃椅,我幼时身体弱,经常生病,我妈就用它载着我到处看病,她听说,隔壁镇上的某诊所里的医生看小儿伤风咳嗽不错,她就咯吱咯吱的蹬着车,骑上二十来里路,带我去看病。那时候的路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水泥路,路上坑坑洼洼的,一段粗水泥路,一段石子路,一段泥路,往往她骑得筋疲力尽,而我坐在后座,跟着车轮一震一震的昏昏欲睡,要是碰上陡坡,她就跳下车来,推着我走。因为怕我睡着了会感冒,她就一直跟我讲话。有一次回来,她特意塞给我一个大橙子,好让我不要睡着了,结果回到家,我睡得正香,橙子却不见了,不知道在哪掉了,我妈把我摇醒,问我冷不冷,我揉揉眼睛,问她要橙子,她扑哧一声笑了。

还有三辆黑色的大自行车了,都是我爸用过的,有一款是老式的旅行车,前面有一横杠。那时下雨天,我爸送我去上学,他就一把抱起我做到这横杠上,我像躲在雨衣下,不沾湿一个衣角。雨衣里,不得不像猫猫一样弯着身子,低着个头,我就看车骑过去的路,想是在哪个地方了,我现在只记得,路旁边有嫩绿嫩绿的小草。天晴的时候,我还喜欢站在后座上,喊我爸快点骑,再快点,再快点……好像再快点,两只手张开着,好像这样,我就能像鸟儿一样飞起来了。尤其是要下坡的时候,我可开心了,我老爸喊我下来,我不肯,他只好说,你抓紧了,回家不要告诉你妈。

后来,初二那年,换了一辆橘黄色的车,还是凤凰牌,现在还时常在用。

而以前的那些车大都不在了,要不买掉了,要不送人了,剩下的车也都有不少锈迹了,毕竟有年头了。但那一段的时光依旧鲜亮而温暖,虽隔了很长时间了,但想起来都会让我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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