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额济纳
从乌鲁木齐乘火车赶到酒泉,正是早晨九点钟,太阳已爬上了树梢,初夏的天气很凉爽,让人精神振奋。约好了的同伴已到齐了,一共五个人,匆忙吃过早点,司机师傅也到了,便急切地上路了,大家兴致很高,一路说笑着,路边的庄稼正在拔节,一眼望去,处外闪闪发亮,摇曳生姿,谈笑间,已到了金塔县城,路标显示下一站航天城。
出金塔县城不远,庄稼地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杂草丛生的戈壁滩,间或有几棵树孤傲不羁地挺立在地上,在阳光的炙烤下有点无精打彩。司机是老师傅,车开的很快很稳。有人开始打瞌睡,车内有点闷,到航天城了,有人吆喝了一声,于是大家都抖擞精神盯着窗外看。
航天城并不大,更像是一个典型的西北小镇,只有那高大威严的营区大门显示着它的神圣,门外有哨兵站岗,一般人和车都不允许入内,只能望而兴叹了,大家休整了一会,直扑额济纳。
时近中午,天越来越热,航天路又宽又平,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滩便展现到了眼前,既便是见惯了西北景色的我,还是被真切地震憾了,时间瞬间被凝固了,碎石,沙子造就的大戈壁,被炽热的阳光赤裸裸炙烤着,远处地面的空气似被溶化了一般,丝丝缕缕、若隐若现地在又平又直的地平线上肆意游荡,这一瞬,我分明就是一粒沙子,被这戈壁悄无声息地收纳了。路面上一阵阵黄沙掠过,起风了,路边几只骆驼慢慢悠悠地晃荡着,愰恍间,我才记起,我还活着。
风挟着沙尘敲打着车窗,远处更是黄沙肆虐,如群魔乱舞般地将黄色抛洒到半空。车内土腥味越来越浓,无处可躲,亦无处可藏,我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竟然睡着了。
醒来时,车子还在飞奔,风似乎有点小了,戈壁滩还是那样的粗犷,看不到边,只是远处有些小黑点,似排列好地站成一溜,看路标,应该快到额济纳了,渐渐地那些黑点越来越大,终于看清了,是树,当那些高大的树冠上的绿色真真切切地展现开时,一股暖意瞬间涌来,生命居然可以如此倔犟。
路两旁有一些枯树,或站或卧地散落在戈壁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是大片大片的枯树林,大小不一,形态各异,这就是传说中的胡杨林吗?活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腐,万千疑问悄然袭来,又如亲临了古战场,有拦腰折断的将军,阴森恐怖的怪兽,更多的是粉身碎骨,面目全非的战士。我又一次被刺痛了,竟有些不知所措,生命真可以如此惨烈吗?
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前面是一条宽阔的河,河水不多,缓缓地流向远方,河两边是粗壮的胡杨,枝繁叶茂,一眼看不到头。额济纳旗若隐若现,近在眼前。
美丽的额济纳,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