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仲援把老丈母娘领到哈尔滨,一番狐假虎威后,觉得在德惠这嘎达官商两届特别有面。长洋呀!这小子除了成天的不干啥正经事外,就是在就和当时永丰源烧锅赵六东家赵春轩、商会会长王凤鸣 武秀才张子和一起看纸牌干幌胡。再就是这老小子来德惠就是想发财的
哈尔滨回来后开始琢磨他的发财大计,老马来德惠之前曾在奉天东丰县干过,民国十二年就和东丰县的军警执法处长常维怀合谋过,名义上以烟馆、赌场罚没的钱拿来修城墙,其实在暗地里变法儿往自己腰包里捞钱中饱私囊。老马心想:这回我得在德惠开展点项目,整出个捞钱三策。第一清丈土地,第二修建大庙,第三入股经商。
这第一策清丈土地,就委派老马自己的从龙长随任了“四大督查”,这四个人都是老马在东丰培养的跟班儿,宋澜波、苏子非、李润之等人,委派四人奔赴全县各乡告知所有民众,县太爷要彻底清丈德惠土地,让各家“自报升科”。自报升科就是自己上报自己家里的土地数目。德惠土地,前文咱们说过,是前郭尔罗斯领主的牧场,恭格拉布坦私招民人垦荒,汉人利用蒙人不谙丈量的短处,各家谎报开垦土地数目,都多于地照所载。这一清丈,必然露馅,多出的土地就是马老爷动的心眼儿了,要么上货让本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银子上足,我就只当没这回事儿。要么出钱买地,地买回去还不算得补交地租,交够了银子,地归你、照重写。这两条路,钱可都流向马老爷一个人的腰包了。要是有吃生米儿的,既不上货又不交钱的,我就狠狠收拾他!这一次清丈土地,老马家里金银满柜,大洋成箱,老媳妇夜夜睡觉都笑醒。四大督查跟着喝汤,也是盆满钵盈,相关各路毛神都发了横财,就是苦了耕种百姓啊!几辈子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攒下的家底,都送给马瘟神了。
第二策修建大庙,过去的中国人都信神佛,德惠各乡小庙也不少。我老马要搞就搞最大的!不但能积阴德、流芳百世。还能集资筹款,这回,又有搂钱的名目喽!这等好事,德惠那些当官的都不知道想啥去了,可便宜我老马啦!哈哈哈哈。接着县公署就出布告了:为德惠百年发展大计,决定修建文武二庙!文主读书,武主定国。中国自唐朝贞观四年开始朝廷令谕全国州县修建文庙,至宋形成定例,元明极力发展,至清已经全国各州府县处处都有了。关帝庙更是,自宋以来乃是全国州县必有之物。文东武西,出读书种子,保一方土地。老百姓家家望子成龙,关心下一代。农民要翻身,商人要体面,乡绅要光宗耀祖都得靠读书人!知识就是力量!为了德惠百年发展大计和家家户户的迫切需要,这文庙,修,得修,还要大修!关老爷、岳王爷,忠义千秋,万邪不侵,还能利市发财,那是武财神爷!谁人不想升官发财?以前是求告无门,这回建庙了可得虔诚参拜。这武庙,建,得建,还得大建!为了体现老马我大公无私对神佛的崇敬,我不直接出面,请出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他找到了刘长增,人称刘孝子的负责主管大庙的修建。又找到吴景方老居士负责大庙的善款筹集和募捐。大房身本地的“董五爷”在大房身东山头舍出一块善地,作为文庙的地基。(文在东)马老爷又在大房身西头寻出一块地作为武庙(关岳庙)的地基。(武在西)大房身开始大兴土木,一时间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老百姓为了德惠的将来有使不完的劲儿。马县长看到了,那脸笑得跟花似的,乐的跟佛似的,在孔圣人和武圣人的钱箱子里可是掏出了不少银子,放进他老媳妇的钱柜子里。由于这庙修得大,文武圣人贴金泥塑,配祀俱全,文庙的大成殿正中悬挂康熙御笔匾额“万世师表”,众贤人立像、立牌位全部按照吉林文庙奉祀的典章制度建造,武庙更是参考各地建设之长,壁画、人物生动鲜活。从民国十七年破土动工到民国十八年马仲援离任都没完工。过后老百姓都说:“别人家是借花献佛,马知事是借佛生财!”不过,可惜的是,如此财力和人力建造的大庙,此后德惠历届县长亲往祭祀达三十年之久的文武二庙在解放前破败荒废了,在文革时期彻底飞灰湮灭,无半砖片瓦存世!
第三策入股经商,马仲援大肆搜刮民财,可金银他不会下蛋,总守着死钱也费神不是,得利滚利、钱生钱才是正理!他找来了德惠商会会长王凤鸣,二人一合计想出个法子,通过“正兴源大杂货铺”对外放高利贷!在账本上用“义合兴”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商铺来走账,老马他既爱惜羽毛,又要实惠,两只手把德惠的土了卡都得攥出油来!等马仲援离任走的时候,光在“正兴源”取走的现洋就有十万块!纸币、地照、存款另算!民国十八年(1930年)在北京一块大洋能买12斤洋面粉,在广州近郊能买25大米,这是还大洋的贬值期,十万大洋得买多少斤大米?诸位自己可以算算。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马仲援来德惠不到三年,还是个县知事,离知府还差一大截子呢,就捞这些!德惠老百姓的日子,得过成什么样?笔者这回是真没找着马仲援的照片,不然,一定发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马仲援的县长还得干到什么时候?德惠老百姓的日子得到啥时候是个头儿啊?欲知后事,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