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每年七夕一样,我仍孑然一身。不一样的是,我有了所爱。
他是橘猫,快一岁半了。我妈让他叫我姐,可我总觉他是我亲儿子。
我没有孩子,以后如果有了,我打心眼儿里期盼着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他叫阳阳,我也叫他臭阳。我妈叫他阳宝,宝儿。我爸叫他阳阳哩。这个哩是怎么回事儿呢?我爸每次从外面回来,第一句就问,阳阳哩?见了阳阳,一边用有力的大手按着阳阳的头以示亲热,一边高兴的说,阳阳哩?阳阳哩!于是,阳阳又有了个名字。
去年刚过十一,我妈把他从宠物中心领养回来。他是我们小区一个初中生扔的,听说家长认为太影响学习。当时恰好被一位居士捡到。这位居士在院子野猫的五个聚点,每天三顿送猫粮和水,猫粮旁边还撑起一把旧雨伞。
一天,这位居士像往常一样正给野猫们喂食,我妈遛弯儿看见了,走过去跟居士说,我想领养一只猫。
那位居士说,倒是有一只,性格特别好,我们舍不得给人,得给个好人家。
我妈说,我就是那个好人家。
居士看了看我妈说,那你去宠物中心先去看看他吧。
我妈叫上我一起去。到了宠物中心,当时还不到半岁的小阳阳,居然从笼子里伸出两只前爪,喵喵叫着,抱住我妈的头。
于是他就成了我的家庭一员。我妈把他从宠物中心接回来的第一天,小阳阳弓着身子在抓板上磨了几下爪子,然后就小跑着奔向放在客厅不远处的墩布,在墩布条上拉了一泡屎,作为送给我妈的见面礼。
我妈说,他那时可能是吃了驱虫药的缘故,实在憋不住了,当时我们没经验,把猫砂盆放的太远了,阳阳没办法才跑到最近的墩布条上解决。此后,每次都在猫砂盆里,我们都没教过他。
第一天晚上,他自己在客厅沙发上的窝里待了一宿,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待了不到一周,熟了。
客厅窗台上放了一盆绿萝,长长的枝叶垂下来,婀娜多姿。一会儿,阳阳发现了绿萝,跳过去,用爪子使劲抓叶子。不多时,窗台上几片碎叶。
嘿,这个臭猫。我冲过去,把阳阳训了一顿。他灰溜溜的溜走了。
夜幕降临,我拉上各个房间的窗帘。突然,客厅传来咚咚的声音。顺着声音找去,我拉开窗帘,小阳阳一溜烟没影儿了,剩下一地碎叶子和光秃秃的枝桠。
写到这儿,突然听到客厅里塑料喷壶咣当滚在地上的声音。转眼一看,小阳阳又趴窗台上了。
绿萝被蹂躏了一段时间后,阳阳的兴趣点转移到了插在花瓶里的干花儿。他上身站立,一只前爪扶着花瓶,另一只前爪不断的拨弄花茎和小花头,很快,两只花瓶相继灰飞烟灭。
现在,臭阳只跟我睡。我只要躺下,他就颠儿颠儿的跳到卧室窗台上,眺望远景,一卧就是一个多小时。待我把窗户关上,他哼哼吱吱的先窜到五斗橱上,再一跃而起跳到大衣柜顶上,来回走一会儿,卧在上面睡了。
臭阳其实一点不臭,相反,从第一天到现在,浑身干净的透亮,而且没有任何异味。有时我和我妈把他抱到楼下遛弯儿,他能吸引来很多老老少少,人们都夸他漂亮,干净。
臭阳最爱吃虾。他知道我妈把虾放在冰箱里,早晨一睁眼,就窜下大衣柜,啊啊叫着奔向冰箱,然后瞪着俩大眼,在冰箱门前一声接着一声。那种可怜兮兮又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出五秒钟就摧毁了我的抵抗力,我乖乖的从冰箱里取出小阳阳的美食。
每天回家一进门,第一个迎接我的,常常是小阳阳。他站在鞋柜上,伸长了脖子,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嘴张成O型,拖着长长的尾音,喵呜——————
我情不自禁的把脸贴上去,用我的鼻子和嘴唇,轻吻他湿湿凉凉的小鼻子。他也凑过来,扬起头碰碰我的嘴唇。
那一刻,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