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憩园》读后感
所谓“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事也。是尚友也。”是在读这本书之前先对作者巴金先生及这本书的写作背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首先,起这个题目也是因为这句诗有以小见大的意思,小家庭现大社会。巴金的人间三部曲写的都是大时代中的小人物,以家庭为题材,通过家庭剖析社会,尤其对封建大家庭的描写有着热情、真诚的叙事风格。《憩园》这本书缘于作者在抗战期间两次回到成都老家,以及作者与其妻子萧珊到贵阳旅行结婚,曾居住于花溪憩园以及在此期间的所见所闻所经历的印象,以第一人称的视角来描写;写了抗战时期返回故乡的一位作家寄住在朋友新购的公馆进行一部小说的创作,在此期间,他发现新婚的女主人受到丈夫前妻儿子的困扰,前妻娘家利用小虎来折磨她;公馆旧主人一家的悲惨事件。《憩园》标志着巴金作品的艺术风格开始朝冷静严肃,深蕴细腻的方向转变。
巴金本人就出生于一个官僚地主家庭,受到了封建礼教较多的约束,《憩园》则体现了对中国社会黑暗的揭露和批判。在其抗战期间回到成都老家探访,亲眼看到五叔的死,对于五叔的死亡,巴金没有丝毫的哀痛和惋惜,反倒认为这是一个在颓废的年代下滋长的颓废的人物,是早已死了的人,所以对于五叔的死巴金是早已预料得到的。五叔也就成为了《憩园》中杨梦痴的原型——一个被遗弃的旧地主;一座旧公馆,两个大家族,反应的是整个社会的没落。
下面我想通过我对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的了解,故事结构、内容的赏析来分析这本书以及表达我的感受。
首先小说的主人公——杨梦痴,公馆的旧主人,完全是封建社会的傀儡,一步步走向堕落,吃喝嫖赌,挥霍家产,家里的弟兄们为了财产执意要卖了公馆,这使的杨老三却知道谨遵父辈的遗嘱,但此时的他已经是无能为力。留学回来的大儿子代替他在合同上签了字,杨老三也因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被大儿子和自己的妻子被驱赶出了家门,沦为乞丐住在祠堂,唯有小儿子时刻惦记着他是自己的父亲。杨老三为不拖累小儿子,最终病死在狱中。在小说中也有一些细节描写:“我”描写两个瞎子和一个瞎女人在公馆旁唱着《唐明皇惊梦》以及“我”的怪梦似乎都预示着这个悲惨的结局。
黎先生也就是“我”牵动着整本书,出于我对杨家小儿常来公馆采摘茶花、门卫李老汉放他进入公馆的好奇以及同情,“我”了解了杨老三一家的故事。“我”住在朋友姚国栋先生家中的下厅房,看到了朋友对儿子小虎的溺爱,姚国栋妻子万昭华作为小虎的后妈有着知识分子一样先进的思想,她同“我”眼看着小虎一步步的变坏,却无能为力。但作者也是处处发掘人们的善性,如:“朋友说的:‘我也应该负责’;只求天保佑虎少爷没有事情就好了。”
姚国栋是小说的一个灵魂人物,有着远大的抱负,例如:“你为什么尽要写些小人小事呢?我也要写小说,我却要写写惊天动地的壮举,英雄烈士的伟绩!”用自己辛苦赚来的钱享受了天伦之乐,孩子和妻子都陪在自己身边,甚至毫不吝啬的安排“我”在家里久住。但他又是一个自我的人,不爱听取别人的意见,放纵对儿子的教育,教育的缺失也是导致小虎小小年纪就死亡的原因。
万昭华一个善解人意的旧社会的知性女性,知道了杨家小儿对憩园的珍爱后,发自内心地说想把憩园还回去,即使她做不了主。她善待下人,不常说话,一出口便是经典,但空有好心,缺乏勇气,也体现出了她懦弱的一面和时代背景下女性社会地位的低贱。面对种种的无奈和不被理解,始终保持微笑,“我”在文中这样写道:“她每一笑,房间里便显得明亮多了,同时我心上那个莫名的重压也似乎轻了……是一幅使人眼睛明亮图画罢……”
在我向门口李老汉打探杨家的经历时紧随预行警报的变动:“男人的粗声说‘快走!敌机来了!’”也正是“我”情绪高涨等待李老汉告诉我一些一直以来隐瞒的事情,但又提到“这时还没发紧急警报”暗示了后文李老汉并没有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实况,随着警报的解除,李老汉和我的对话也结束了。这一手法为我与李老汉对话以失败告终埋下了伏笔,但更能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
赵老太太这一家人在小说中始终没有露面,黎先生甚至没有机会听到他们的声音,但他们像一个鬼影笼罩在整个姚公馆的上空,串联起了整本书,他们就是封建社会黑暗的一面,摧残了小虎,也破坏了姚家一家的和平,与小虎的死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文中姚国栋评价黎先生的小说:第一,小人小事,第二,悲剧。我在网上看到:所谓小人小事有很多含义,其一,小人,即鄙贱之人,小事,可以说是大多据无大碍的事,小人小事可之谓卑鄙之人做了件无聊之事!因此,小人小事也就直接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在故事结构中,一个是为写小说回家乡的落寞知识分子,与之相平行的是杨家小孩对家事的叙述,另一个是姚夫妇的家事叙述。黎先生写的小说是“一个老车夫和一个瞎眼女人”的故事,不时展现的情节对整篇小说的情绪起着平复和引领的作用,如在写到挨打受伤的老车夫去找瞎眼女人,在她关切地询问下,老车夫说是绊倒了。“‘没有伤,我一点儿也不疼!’车夫一面揩脸上的血迹,一面发出笑声,可是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了”。这深切隐忍而又无私的爱与杨老三的父爱一样,杨老三在街上因偷东西挨打,被儿子救回,但他不愿意连累儿子,悄悄地离开了。杨家小孩儿关于自己身世和父亲的述说采用的是一种倒叙,从在小说的开篇,主要的故事情节即杨老三的故事也已近结尾,但之前的开篇与高潮还未出现,作者在此对读者也吊足了胃口。
书中另我印象最深刻当属杨家二儿子,对于这样一个父亲,甚至连家人都嫌弃讨厌的一个人,杨家二少爷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照顾、劝他回家,冒着被打的风险去给父亲摘茶花,并乐此不疲,这是他身上独有的包容和孝顺。
在这两个家庭的家庭琐事,喜怒哀乐中,我看到了:善良的人的纪念是永远不会褪色的;教育对一个人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钱不是我们的父母,也不可能让你一辈子抱住啃。
最后我想引用书中姚太太的话来作结束:“我在这个人间看见那么多的痛苦和不幸,可是我又看见更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