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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快到教师节了。
原先关注这个节日还是学生时代。时隔十几年，如今孩子将将入园，又要重新归入常谈日程了。
孩子爸爸说让我想想该送些什么礼物给孩子幼儿园的三位老师。我愕然。以我一个不懂人情世故不问世风何方的简单脑袋，如何能想得出这样复杂的问题？
孩子爸爸自己说，要不就是卡吧，你看哪个店的好。我继续糊涂。有那么复杂么？如果大家都这样，你也不见得会被记住被点亮啊～
孩子爸爸说你不要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简单。很多事情做了人家看得见，哪怕做错，但没做只会当作看不见。这句话几乎让我妥协。

可我不甘心。我不能让孩子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这些“不正常”的风气。尊师重教完全可以有更多更好的表达方式，与不送礼并不冲突。为什么不能走平常的路？或者难道变成这样就已经是现今社会所谓“正常”的路了？

【壹】
孩子刚入园的表现如我所料，但也的确令我吃惊不小。我只猜想她对陌生环境的慢热，和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会暂时掩盖她的怕生情愫和依恋情结。但事实是，在陌生人面前的无所畏惧，和跟陌生小朋友接触时的落落大方，以及回来后坦然地回答推翻了我生活自理方面的担心，我豁然如释重负，几乎要撒手去旅游了！
当然，我没有骄傲自满到忘我。是不是该分析分析这么顺利的原因？

不敢自诩从她出生一直未离未弃教带得很好，甚至越长大点就越多了些作为妈妈不够温和的自责，但也确确地多说好多话，关于礼仪关于德行关于应该和不应该……谢天谢地她尽管有时有倔强的本性却也一一听得。
于是亲子课堂上会表现出略微羞涩却不怯场，在别的小朋友不懂得老师的要求纷纷用脚踢回道具皮球或被妈妈推搡着都不愿去老师跟前做自我介绍时，她能及时捡起滚到自己面前的皮球，双手捧给老师，然后面向大家站定等，老师发问再一一回答，最后在大家鼓掌欢迎后大声向大家说“谢谢大家”，笑着回到坐位。能在老师要求集体游戏时，积极响应，并主动拉起两旁小朋友的手围起圈，专注地看和听着老师教授怎么玩。
我在场下居然不用多说话，除了每次她回到坐位时给予一个拥抱或亲吻，或说句“加油！”“好样的做得棒！”而其它的孩子和家长，各种哭闹，各种催促和叮嘱，各种哄抱甚至当众训斥……我只默默感慨一下：现今真是“阴盛阳衰”，哭的都是男孩子，女孩子只是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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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安全感。
从胎教就没有再过多奔波，出生后没再上班即使回姥姥家奶奶家也作为她的“饭碗”一直“随身携带”。直到断奶后的一个酷暑回奶奶家避暑，我请假跟去送你，独自忍泪回来。不过有一周两次的借用电脑上网视频连线，煎熬也变得轻松一点。天一放凉就奔你而去要接你回来，那一面见得，瞬间觉得你悄悄就长大了。你一直相信我不是像周遭李爷爷张奶奶说的那样，相信奶奶和姥姥的安慰，相信我没离开你，看，我不是“就在电脑里么”。也一直在等我回到你身边。
我的不离开，相信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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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好奇心。
没制止过你的好奇心。包括很小时候想摸姥姥家的炉火和开水，想爬高看在低处看不见的东西，想尝尝软软的毛巾好不好吃是什么味道，想扯开卷纸看看里面倒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会转圈，想用沙子扣个蛋糕形状（冬天也会用厚厚的雪），想在澡盆里假装游泳，想在大冬天的晚上去看星星能不能数完……只要我在，只要我能让你看着或陪着我一起收拾残局，你随便，我同时还能多发现你更多更新的想象力。一举N得。
我的陪伴，相信给了她探索的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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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会为了找到垃圾桶捏着个果皮纸屑很久；你会在跟陌生小朋友一起玩时主动避开动作太快太猛的孩子并默默地引导了排队；你会在别的小朋友搞恶心的恶作剧互相取悦时不说嫌弃不干净而说出“我们女孩子都要美美的”的话；会在电梯或公众场合保持安静而在事后再跟我聊刚才电梯是什么臭味或者那个人说话怎么那么吵；会在我忍不住训斥了你之后抽泣着轻轻跟我说“妈妈你不能那么大声说话”；会在过马路等红灯时认真地望着倒计时器数秒，还不忘提醒奶奶爷爷站在安全的区域；会在我因为赶时间把你抱起走了一段路时提醒我“妈妈你刚才说到哪把我放下？好像超过了”……

【伍】
每个孩子都是一张干净平展的白纸，他&她想要把自己折成飞机还是青蛙，得由其自己今后的喜好和能力决定。怎么忍心让那些滥俗的约定俗成给沾染了颜色？
当然，长大后不是本色的人多了去了。
只是希望这个色也是由他们自己选择的。

【陆】
也许我还是会暂时被迫随流，但愿她不知。

[后记]后来还是送了礼——每位老师一支康乃馨——给甜美温柔的班主任挑了粉色，给优雅文静的配班老师挑了白色，给成熟热心的生活老师挑了红色。给孩子一一解释过，并告诉她“我是这么觉得的”，如果有意见可以自己去了换。那天去园的路上，一只小手一直紧紧握着那一小束，满脸幻想似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