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妈妈说她今天骑车子压了一条蛇,那蛇小小的,很深的绿黑色花纹,它仰着脑袋,身子向前拱着,就这样径直地穿过小路,那小路上没有红绿灯,所以万物都不用遵守规则。妈妈说她压着它了,从它的身子中间直直地骑过去,妈妈说她没注意看到那条蛇,否则她会给蛇让路的。妈妈还说过了一会儿下车看了看没有见到那条蛇,那它应该就没死。妈妈说它可能头尾一抬,抖抖精神,窜到草里去了。妈妈说她不是故意的,而且它没死,那就没事。
2.
为什么怕有事呢我们村里有个男人就因为打死了蛇而得了精神病,就是打死了蛇之后得的。那次是在房顶上,那男人看到了那条蛇,就去房顶上拿砖砸它,我不知道那是条什么样的蛇,总而言之,蛇被砸死了,后来那男人就整天絮絮叨叨的,神经错乱了。大人们都说,那蛇成精了,回来报复他来了,以后千万不要惹那些玩意儿。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报复,反正那男人的确是疯了。
3.
我也见过许多蛇,每每遇到它们我都会躲得远远的,生怕它会过来一口咬住我,那我就中毒了,然后我的年华就这样子逝去,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夏天的烈日炎炎,照得地面滚烫滚烫的,炙热的强光把整个世界照的一片炽白。我在我家门口的水泥地面上看到了一条红色的妖艳的蛇在慢慢地扭动着它的身子,看起来很悠闲。它可能也觉得热得喘不过气来,或者是这种坚硬的水泥地面喇着它的皮肉让它施展不开,它仰着头,扭着,眼睛放着犀利的光,我有感到一艘冷风过来,感觉它好像斜着眼睛看见了我。我只知道它扭着,但我并不想认真看它是怎么扭的,我回家叫妈妈,让她也来看这条蛇。
4.
我家有个地窖,冬天的时候会放些地瓜啥的,里面很深,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上面盖着三个破木板。地窖就在炕底下,家家户户都有。我经常拉开地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会想里面会不会有蛇啥的,我从不下去。每次爸爸下去找东西的时候,我就祈祷:千万不要有蛇咬我爸爸呀!看到爸爸每次都平安上来,我就知道里面没蛇了,我就很开心。但是蛇真的会爬到地窖里,不在我们家,而是在甜甜家。甜甜的爸爸下地窖的时候发现了两条很粗的蛇,甜甜的爸爸猜应该是一公一母在地下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呢!也得亏两条蛇还没在地窖里繁衍生息,要不然甜甜家的地窖就成了蛇窝了,想想都后怕。甜甜的爸爸用铣锹把两条蛇弄上来,它们也很乖,就静静地趴在铣锹里,好像犯了错误似的,任由人处置。甜甜的爸爸把他们扔进他们家旁边的大湾里。妈妈说甜甜家旁边就是大湾,有蛇爬进去很正常。
5.
我在我大姑家也看到蛇,那是个花花溜溜的大粗蛇,很粗很粗,卷成水管一般的形状躲在角落里,只把头稍稍地露出。姑父说别去动它,它自然会走的。过了几天再去大姑家,就再也没有看见那条蛇了。
6.
我们最喜欢放了学一起玩了,那时候没有作业,我们窜在大街上,奔跑跳跃,像一群调皮可爱的小猴子。我们家的东面有一座废旧的小房子,那个小房子只有一个用碎木头打的窗子,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一个炕,炕上铺着废旧的席子还有厚重的灰尘。那房子以前肯定是有人住过的,只不过它太小了,又透风,苍蝇蚊子可以任意飞进飞出,实在是没法让人生活的愉快。条件好了,自然会有更多的选择,自然也就会丢掉该废弃的东西。房子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槐树,春天槐树上开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槐花。槐香飘十里,簌簌留恋难以忘怀。我们会用杆子把槐花够下来,细细嚼啊细细品,满嘴的香气像油似的流入心房,浑身都充满着青涩的味道。就是那天傍晚,我们看到了一条绿皮的蛇静静地挂在树上,它的肚皮翻了上来,是白色的。秀秀说它死了。我说它还能是上吊死的吗?哈哈哈,我们都笑了。突然我们在废房子的墙边看见了一只刺猬,秀秀说:“刺猬吃蛇!我们把蛇拿下来给刺猬吃吧!”我胆小地说道:“啊!不要吧!那蛇不是有灵性吗?它会来找你报仇的。”“没事,他已经死了,都干了。”明明说。反正我离他们远远的,我生怕蛇会看到我,来找我报仇呢!秀秀拿了一根长长的树枝从那根树干上把蛇挑下来。它把蛇放在地上来回翻滚。“它真的已经死了好久了!”秀秀说,“你看,肉都快没了,都干瘪瘪了。”我站在远处观望着,说了句:“咦,真恶心!”秀秀又继续挑起蛇,它把蛇放到刺猬身上,那刺猬竟然没动。秀秀又绕着刺猬缠了几圈,那蛇成了绿色干瘪的宽线绕着刺猬一圈又一圈,像给刺猬包裹了一套绳子,把它绑了起来。突然刺猬动了,但它动的很慢,它载着那条死蛇,慢慢地走远了。妈妈叫我回家吃饭,我们也就都散了,我们就这样一天一天的伴随着新奇和快乐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