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之记于焱平帝正平三年。
第一次来到游牧民族部落,一切都很新奇。
中原的书上多写他们尚武崇强。
因此我觉得草原上的男子应是高大强壮,骑着骏马在草原上驰骋的武士。女人也应是刚烈果敢,充满气概,只钟情于最强的英雄好汉。老人则因其羸弱,被抛弃一旁。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大多数牧民并不强壮,多数人都很瘦弱,令人难以相信,中原仅是被这样的人群骚扰了数千年。队长告诉我这就是常态,草原气候反复无常,牧民的畜牧也是时刻面临粮食短缺的危险,因此多数人都很瘦弱。我反问说他们不是有牲畜吗?为什么粮食不足?队长回答我畜产并非他们的粮食而是财产,牲畜饲养时间长,直接以牲畜为食,最后必然会短缺,反倒更加无法生存。因此他们极少会宰杀牲畜,除非节日或者宴请宾客。他们主要的食物是奶制品,奶制品也不足以生存,他们必须用牲畜换中原的粮食才能生存。你幻想的雄壮武士,只不过草原上的少数人罢了,在草原上只有王族及其相关的人才能吃饱。无论是在草原还是中原,百姓都是艰难的生活的。说罢队长就叹了一口气。
草原上的女性也不是有着气概的刚烈女子,他们和我见过的中原农妇一样,朴实无华,又静静的为他们的家庭付出着,浣衣,做饭,帮忙照看牲畜。她们谈论的也和中原女子无二,同样是些谁有爱上谁,谁家又多生些牲畜之类的家常里短。用着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女性们在意的也只是一些相似的事。
至于老人,不仅不排斥,反而是草原人的宝了。因为草原变幻无常,能够长寿的人都是富有经验的。他们在部落中往往因为他们的经验受到尊敬。
真实的事情总是与想象中的有区别啊!
今天有件事让我很开心,我帮了一位美丽的少女,当时她带着晾干的衣服返回自己家的毡帐时,一件一件衣服被吹到了帐顶。但是草原上的规矩,女人是不能爬上帐顶的,因为草原人认为头顶是神圣的,女人上房就踩在人们的头上了。
在她考虑是否要找人帮助时,我正好路过,就帮了她取了下来。她很高兴,招待我奶茶和草原果子。我送给了中原的点心作为回礼(虽然这些点心是因为我被当作小孩看待,队长特意买来给我的,当时让我很不高兴)。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查苏,和我一样是十六岁。查苏是草原语雪的意思,真是个美丽的名字。
我将这件事告诉小宇,小宇嘲笑般的说,我们这些读书人都是见色起意,自作多情的人。我听了生气,想打他,他笑着跑开了。队长听到我们的对话,严肃的告诉我,草原女孩出嫁都很早,你若真心应该趁早,认真的对待,懂吗?不要像我一样,错过自己的爱情。过不久有那达慕,你可以去试试在她面前表现自己以获得她的芳心。我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在她面前认真表现的。
晚上部落的长老招待我们,大家一起载歌载舞,草原上的人民,知道可能明天就出现变故,但是依旧乐观的活着。或者这就是虽然艰难,但是他们依旧能在草原上生生不息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