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隐匿的败笔【严建设读书札记】

这个败笔，非成年人无法察觉。败笔是从《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后开始的。是对宝玉与袭人情事无后续交代。

何以见得？宝玉系十五六岁的多情公子哥，大观园是美人窝，怎能尝过女人滋味后再无交代？再说近现代十五六岁的人结婚者大有人在。

说没平台机会吧？大观园里想投怀送抱的美女多得是，比如袭人、晴雯、麝月、鸳鸯、五儿等等，以及晴雯的嫂嫂灯姑娘。宝黛二人就不说了。

说年龄小不懂吧？也说不过去。当年儿童的性启蒙可能较早。私塾学堂也是非常开放的。《恋风流情友入家塾  起嫌疑顽童闹学堂》里描述当时孩童们的状况：秦钟趁此和香怜挤眉弄眼，递暗号儿，二人假装出小恭，走至后院说梯己话。金荣给老师告状只一口咬定说：方才明明的撞见他两个在后院子里亲嘴摸屁股，一对一日。撅草根儿抽长短，谁长谁先干。说明孩子们开化早，成人那些事啥都懂。

说没经验吧？也不可能。宝玉开窍遗精成人是在梦里完成的。警幻道：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说毕便秘授以云雨之事，推宝玉入房，将门掩上自去。那宝玉恍恍惚惚，依警幻所嘱之言，未免有儿女之事，难以尽述。至次日，便柔情缱绻，软语温存，与可卿难解难分。

梦醒时，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唬的忙退出手来，问是怎么了。宝玉红涨了脸，把她的手一捻。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袭人的年龄推算十七八岁了。系个裤带，女人没必要把手伸进男人裤裆吧。袭人把手塞进宝玉裤裆想弄啥呢？

——宝玉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当年少年的贴身丫鬟也就是后来的妾侍、陪房、姨太，是能同床共寝的。

宝玉与袭人苟且，事后无一个交代。健康男子少年时代，黎明时分必晨勃，何况身边有贴身丫鬟，都不是省油的灯。晴雯是黛玉的影子，袭人是宝钗的影子。

说没诱因吧？也不会。《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因麒麟伏白首双星》里描述丫鬟与宝玉同浴：宝玉笑道：我才又吃了好些酒，还得洗一洗。你既没有洗，拿了水来咱们两个洗。

晴雯摇手笑道：罢，罢，我不敢惹爷。还记得碧痕打发你洗澡，足有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作什么呢。我们也不好进去的。后来洗完了，进去瞧瞧，地下的水淹着床腿，连席子上都汪着水，也不知是怎么洗了。

宝玉探视生病的晴雯，两个人互换了贴肉衬袄，晴雯又送他两根指甲。说既担的虚名越性如此，也不过这样。那时代，女子把自己的头发，指甲相赠，非情人不可。没想到晴雯的嫂子灯姑娘笑嘻嘻的进来说，你是看我年轻又俊，敢是来调戏我的吗？然后把宝玉拉入里屋：你不叫人也容易，只是依我一件事，说着说着便坐在炕沿上，却将宝玉紧紧的搂入怀中。实际上想强--宝玉。

说没欲望吧？也不可能。陕西俗话说，书坊戏坊，瞎娃的地方。陕西俗话还说：看了红楼梦，铁打的裤子烂个洞。实际上跟下述名著相比，红楼梦算不得什么淫书。

《西厢记妙词通戏语 牡丹亭艳曲警芳心》，描述茗烟走去书坊内，把那古今小说并那飞燕，合德，武则天，杨贵妃的外传与那传奇角本买了许多来，引宝玉看。宝玉何曾见过这些书，一看见了便如得了珍宝。林黛玉把花具且都放下，接书来瞧，从头看去，越看越爱看，不到一顿饭工夫，将十六出俱已看完，自觉词藻警人，余香满口。虽看完了书，却只管出神，心内还默默记诵。

茗烟买的书里，难保没足本禁书，难保没有《飞燕外传》、《痴婆子传》、《如意君传》、《玉妃媚史》、《金瓶梅》和《玉蒲团》。里面相关性描述很直白。一个花季少年，如何禁得起如此这般诱惑？所以柳湘莲感叹：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综上所述，曹老师对宝玉袭人情事没后续不合常理。何况怡红院常关起门，偷偷摸摸做些外人不知之事。换句话说，等于扼杀了一个少年青春期对异性的憧憬和欲望。弱化了一个青春期少年对于异性的激情和亢奋。是违背人性本能的。是一种虚伪和变相的谎言。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我少年时代，非常喜欢背诵曹老师的诗，最喜欢《春夜即事》二三句：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如今老迈年高，大都遗忘了。当然曹老师预先声明过，《红楼梦》所述，不过是假语村言，将真事隐过。所以书中这个硬伤值得商榷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