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远门

那个时候我才九岁,也就是1979年,第一次出远门,是跟着老爸一起到大舅舅家,大舅舅家在好远的地方,那个时候也没有地理的概念,只知道在路上行了两天。

今天想起来也不算远,也就在长江对岸,不过离池州城里还是有点距离的,叫小铜山的地方,身在池州境内却属于铜陵市管辖。

老爸背着一些农村的土产品,带着我从早上就出门了,沿着自家村边的沙石公路走,走到横埠河的时候,有一辆客车过来了,招手,竟然不停。只好继续往前走。

我家在长江北边,要往桂家坝方向走,因为池州在江南,要在桂家坝坐船到江南去,本来走路就不快,还背着东西,就更快不起来了。

走到大下午也才过了龙山,离汤沟还有不少的路,估计老爸也累了,在离汤沟有两三里地的地方,有我们生产队里的圩田,那个时候有个看圩的老头,是我们生产队的,而且是我家邻居。

另外一个我老爸还是生产队的队长,老头特别客气,晚上烧菜款待我们,那一餐吃的豆腐特别有印象,那叫真的好吃,晚上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来赶路了,要到桂家坝天才亮。

那些年的渡船叫三角渡,一个大人要一毛钱,第一次看到长江,不知道有多长,也不知道有多宽,听老爸说,桂家坝这里的叫夹江,也就是支流,正江还有远处,也就是大江,那个时候,就听说什么上水,下水,其实也就是轮船从上游往下游开叫下水,反之也是这个道理。

从桂家坝到池州是上水,所以般行的很慢的,先从夹江开往大江,再往上游开。到达池州江口好像要到中午时分了,大概早到一点点,从江口到池州汽车站有很长一段距离,中间还有个青峰岭,好像也是走着去的,风是见到公交车,但是好像没坐。

到池州汽车站,买不到到铜山的票,因为池州根本就没有到铜山的车,一天只有一班而且还是从铜陵开来的,要等到车到了才卖票,只好在那里等,到下午三点的时候,车来了开始卖票了。

就在十几二十个人排队买票的时候,有个小偷也在买票的队伍里,不知道是要偷那个的钱包,还好,没有偷走,这人因为一起等着坐车,也就聊熟悉了,所以大家很齐心,赶跑了小倫。

上车的时候,大家还在讨论差点钱被偷的事,大家谈到了一起,车上和和美美的。

车子还不到铜山,到殷家汇就不走了,殷家汇离铜山还有十几里地,下车的时候,我都有点害怕了,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跟着老爸一起,小孩子的心中还是有点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跟着十几个大人一起走,到铜山的时候,已经看到路灯亮了,看到路上小年青穿的很洋气的,心里想,这么多的痞子,那个时候,只听到过大人到处有痞子,有点害害的怕。

跟着老爸走到大舅舅家的时候,一看住的人根本不是大舅舅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已经搬家了,听人家说是换好房子了,那里是矿区,也是工人阶级,我们乡下跟他们那里不能比。

后来,有个热心的老伯带领我们大概又走了两里地,不过基本上能看到地方了,到了大舅舅家,什么都稀奇,他们家都有电,而且还有电视了,第一次听电视里唱歌。也就是那个时候,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第一次,那小心灵可激动了。

大舅舅家有三个表哥,两个表姐,都比我大很多,只有二表哥对我最好,带我到处去玩,看他们那里的挖空的矿山,他们那里称之为万人坑。就是汽车在下面,看起来像蚂蚁一样的小。

舅妈是个能干的人,对我们家也特别的好,一些他们不用的电线,灯头,还有工具,都让我老爸往家里带,她说现在暂时用不着,以后用的着,我们老家那个时候根本的电都没通呢。1985年好像才通电。

舅妈给我做了衣服,很厚的料子做的衣服,舅妈说了,经穿呢,也很好看—蓝色的,好像穿了好多年。还给了十元钱,说是给外甥捉小猪的。那个时候十元钱可不得了啊,可能是舅妈的半个月工资吧。

在舅妈家的时候,舅妈老是问我,以后会不会想她,我说想,她就问那里想,我就说不来了,后来就说不想了,逗的大家在笑。

在我的记忆里,我老爸只要说起这个舅妈,就是满脸的尊敬,说是个好人,也一直帮助我们家,比舅舅要好很多,舅舅是个吝惜的人,不舍得给东西的。只是后来生病去世了,打电报来,我老爸还去吊唁了。

玩了好些天,因为是冬天,也没什么农活干,那时候舅舅家还养了只大白猪,舅妈很能干的个人,猪喂的特别好。

后来回家了,舅妈买好了汽车票,送我们上了车,说是以后要常来玩哦。

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我那难忘的舅妈,还有依旧在脑海里的小铜山,已经是几十年都没有去过了,随着舅妈的去世,后来也不怎么去了,再后来,表哥们都成家了,有的到铜陵市里去生活了,也就渐渐地不来往了。

若干年前,老爸还和我说起这一次的探亲,问我还记不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一路,那一人,那一段时光,快要到四十年了,人生要好好珍惜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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