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融金,缓缓西坠。
绿朵儿站在十八楼自家的阳台上独自斜倚着栏杆,极目远眺,随着目光的移动眼前景物也不停地变换着。
突然,她眼睛不停地眨动了几下,静静地凝视着远处一排排金黄的银杏树,一片片红彤彤的枫林。这意外的美景使她欣喜、愉悦,她兴奋地凝望着银杏和枫树用鲜艳艳的红和黄把秋意一直涂抹到天外!
深秋的天是湛蓝湛蓝的,这样刚好做了这幅大自然神奇画面的大背景。——绿朵儿看着眼前的景致,想象着心中的画意,不自觉微笑着,感念着自然的美景、美情和美意:自然给予人太多太多的恩惠!我们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
暮色四合,城市的霓虹描绘出另一幅景象……
绿朵儿不喜欢这雕琢的夜景,不喜欢城市的喧嚣,不喜欢人声的嘈杂,不喜欢…所以选择高楼居住,平日很少下楼,深居简出,隐居闹市。
绿朵儿在画室的画案上忙碌着,很快,一幅大写意在她不停挥动的笔下成就出来——正是她欣赏的银杏枫林晚景图。接着,绿朵儿找出一只顺手的狼毫毛笔饱蘸浓墨在画的左上角很潇洒地挥毫写下“艳秋图”三字行草。然后换作小狼毫在右下角写下:
黄叶翻作蝴蝶舞,皆说秋来尽凄苦。
彤彤枫叶映秋阳,秋娘妆成春姑妒。
然后,绿朵儿用自己的手指在淡淡的草绿色颜料中蘸了蘸,直接用手指在宣纸上画面的左下角轻轻地点了点,水墨颜料很快渲染开去,乍一看像是草色浑然,细看时更似一朵朵淡绿色花蕾——这是绿朵儿作画特有的标志,每幅作品中都有,只是依据作品需要而位置不同。无心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有了解绿朵儿画作的人能看得出,也只有寻找这种标志来验证是否她的作品。——绿朵的画作已经小有名气,慕名者不少,也因此就有了冒名之作。不过,只有开画廊的蓝碧野一眼就能看出这一独特的标志,无论绿朵儿的哪幅画都逃不去!绿朵儿拿出蓝碧野为她刻的方形印章“蓝天绿朵”(因为绿朵儿一直叫蓝碧野为蓝天)小心地印在题诗的左边,然后又拿出一枚椭圆形印章“绿墨朵朵”印在旁边,后退两步远观了一下整体效果,自己满意地微笑着点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手头的东西,把画儿晾在那里,就去准备装裱的缎面。
绿朵儿从小受家庭熏陶学习国画,特有天赋,画出的画儿显现出一般孩童没有的灵性,在家长和周围人的夸赞声中她沉醉于画中越画越好。同时,练习书法诵读诗词,古诗文的修养颇为深厚,古韵诗词偶尔一作都是有模有样的。可是,理科却是一窍不通,小学数学从来没有及格过,到了初中理科是一塌糊涂,高中读了文科班,除了语文成绩突出,其他学科也是稀里糊涂的。因此,想考美院的愿望也落了空,高中毕业只有在家画画。不过,她十五六岁时的画作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特点,也有了上门求购的人。这样,绿朵儿画画的兴头更大,画儿也越画越好。也就是在这时候她认识了开画廊的蓝碧野,并向他学会了国画的装裱。绿朵儿所有的画作都是由自己亲自装裱,然后由蓝碧野的画廊卖出,价钱也是由蓝碧野决定。
绿朵儿宅在家里画画儿裱画儿卖画儿,无聊之时就翻阅那本厚重的《芥子园画谱》,读读李清照的《漱玉词》,以及《古文观止》等等,她感觉自己的生活干净单纯而又惬意,就如同古代闺秀一般。绿朵儿喜欢自己这种生活的状态。读古文诵古诗,偶有灵感,依诗文之意境作画是她最快乐的事情。
可是,绿朵儿的父母却总想赶快给女儿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媒人介绍说只要绿朵儿愿意嫁,男家会给她安排工作,父母一听欣然答应。在梦幻中生活的绿朵儿怎么会如此草了自己的美妙爱情,她幻想的爱情不说像李清照和赵明诚一样的浪漫,一样的心意相通吧,至少也不会是这般庸俗不堪吧!倔强的她一气之下离开了家,用自己卖画的钱和画廊向她预定画作钱买了这套高楼层的房屋独自居住,从此过上了宅女生活。蓝碧野也因此成为了绿朵儿的天。
当然,蓝碧野确实给了绿朵儿飞翔的天空。绿朵儿所有的画作只需交到蓝碧野的手上,钱都不用她数都由蓝碧野打卡的打卡,放到手头放到手头上,连画画儿用的笔墨纸砚,他都会挑选最好的和最需要的给她送到画室里放好。在绿朵儿烦躁不安,没有灵感画不出作品时,蓝碧野总是给予她丰厚的物资资助,带她到处写生,陶醉于大自然之中,帮她寻找灵感,成就作品。他相信绿朵儿的才情,看重她的作品,一直推崇他的画作,并坚信绿朵儿作品的价值会越来越高。绿朵儿在心理上十分依赖这个大她十多岁的成熟男人,他确实给了绿朵儿很大的鼓励和安慰以及作画的灵感。
对于蓝碧野,绿朵儿的画室也是他最轻松最舒适的休闲地儿。没事儿的时候,端坐画室,品着香茗,看绿朵儿作画儿裱画儿就是一种高雅的享受,何况绿朵儿又是这样一位怡情养眼的奇情才女。绿朵儿高兴之时还会随口诵诗吟文,哼唱戏曲小段,韵味十足,使人神怡心爽。碰到绿朵儿兴头足,还会为他烧上几个可口小菜,两人对酌几杯小酒。蓝碧野感觉无论世界的哪个角落再也找不到绿朵儿这样对自己的精品女人,所以他满心珍爱着她。他有时看着绿朵儿出神,恨不能一口吞她,再吐出来,和了自己的气血再把她揉捏;有时,他也想自己就融化到她的笔尖成为她的画儿成为她的挚爱和她一起融化……
其实,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默契融洽地合作着。有时,他们甚至会忘记彼此的性别。他们也有各自的原则:蓝碧野不干扰绿朵儿的画儿,绿朵儿从不问蓝碧野画儿的价,各自做好各自的事儿。不过,偶尔,蓝碧野会带着绿朵儿去其他一些画家的画室里拿画儿,看别人作画儿。——这对绿朵儿是很好地学习机会,也是开阔眼界的方式。绿朵儿出的门去就是一言不发,她只用眼睛观察,一切听从蓝碧野的安排。
绿朵儿把自己深埋在木制大浴盆的水中,任由满头的黑发在水面漂浮,水中的玫瑰花瓣散发出迷人的幽香。绿朵儿仰面躺在水中,微闭着双目沉醉在香汤之中。绿朵儿喜欢泡花浴,她一直认为这是一种快意的享受。她是个会享受生活的女子,她感觉画画儿就是她最美好的享受,生活本身就是用来享受的,不应该是为了某种目的扭曲自己的灵魂,亵渎了自己对生活高贵的爱情。对她来说生活本身就是一副绝妙的画儿,应该精心描画,用心欣赏,怎么可以随手涂画,恣意泼墨。绿朵儿决不允许别人涂鸦她的生活,因为她自己会用一生静心地描画。
绿朵儿浑身舒爽,懒懒地从浴盆里爬出来,套上一件拖地吊带睡裙,粉绿的丝绸衬着粉嘟嘟的圆润臂膀是可人的娇媚。
绿朵儿对着镜子精心打理浓密的长发,吹风机发出嗡嗡的声响。直披到腰际的长发顺滑地垂落下来,绿朵儿随手拿起一只银质蝴蝶发卡撩起两边的头发卡到头顶,薄如蝉翼的蝴蝶翅膀随着主人的走动微微颤动着,更显出女主人的妩媚动人。
绿朵儿穿上同色的纱绸外衣,又到画室,开始精心装裱干了墨迹的画作。
做完一切,正待收拾,蓝天递上一杯红葡萄酒:“朵儿,辛苦啦!”
绿朵儿没有诧异,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很自然地说了一句:“你在这里啊。”她常常在工作入迷时,听不见也看不见外界和身边的一切。蓝天在绿朵儿忙碌着的时候在浴室里洗漱完毕才来到她的背后静心欣赏她的作品。
蓝碧野爱怜地从背后环抱着绿朵儿,脸在绿朵儿的脖子上摩挲着:“朵儿,你的画作太美了,看得我都出神了。”说着,手也在朵儿的身上不停地摩挲起来,玩笑似地说:“乖乖,里面有没有穿内裤啊?”
“没有。”绿朵儿微笑着,酒劲儿已经上到脸上,双颊红润,眼神中也有了几分酒意,眯眯醉眼斜乜着蓝天,“你敢动我吗?”
蓝天已经把手触到绿朵儿丰满的臀部,感觉到她确如她自己所说真的没有穿内裤。顿时,他心中霍霍,嘴却凑到绿朵儿的耳边很暧昧地说:“我不敢。”
“朵儿,我的宝贝儿。”蓝碧野有点气喘起来,“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吗?”
“没有。”绿朵儿沉醉在蓝天的怀抱里。他们时常这样温存,却没有做过其他事儿。
“那,今天,”蓝天顿了又顿,“让我好好伺候你一回,好吗?”说着,蓝天的嘴就隔着睡衣吻在了朵儿高耸的乳房上。绿朵儿听着这绵软的话语酥软地倒在了蓝天的怀抱里。蓝天顺手脱掉绿朵儿的外衣抱起朵儿走到卧室,把朵儿轻轻地放在舒适的大床上。粉蓝色的床单上飘散着流云,朵儿常说睡在上面就像睡在了天边的云彩里,做着粉蓝色纯净的梦,自己常常不知身在仙境还是人间。
蓝天偎依着绿朵儿:“朵儿,让我今天就真把你送上仙山梦境好吗?”
绿朵儿双手还抱着蓝天的脖子,娇声细语:“蓝天哥哥,你有这本事吗?”说着自己先害了羞,伸手关掉了床头的灯,卧室里顿时漆黑一片。
“朵儿,我的宝贝儿,”蓝天央求道,“开开灯好吗?我想看见花开,听见花开的声音。”
“这里有花吗?”绿朵儿故意问道,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开了灯。
“你就是朵美丽的花!”蓝天的手一直不停的在绿朵儿的身上摩挲,此时,他的手已经伸到绿朵儿的私处,激动地喘着粗气,含着绿朵儿的耳垂轻声地柔柔地说,“这儿是最美的沼泽地,早已迷失了我的神智!”
绿朵儿也兴奋起来,翻身伏到蓝天的身上:“你的神智在哪儿呢?”
她分明感觉到蓝天的下身硬硬挺挺地抵着她,不好意思地伏到蓝天的耳边说:“难道哥哥的神智就在这里吗?”朵儿细长绵软的手滑落到蓝天的私处,他不由得动了动:“你感觉到了?我的小傻瓜,这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宝贝!”
“那我这就拿了去!”朵儿突然掀起睡裙一下就骑在了上头,却不禁低声叫起来“哦,好疼啊!”
这突来的刺激,蓝天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爽快地大叫:“乖乖,慢着点儿!我胆小,我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下身湿滑润爽而又紧致的感觉使他一不留神就会立即迸射,他紧紧地把绿朵儿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使她动弹不得。
绿朵儿从他强大的力量中感受到的都是爱,她感受到他猛烈的心跳,感受到他紧张地喘息。蓝天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松开朵儿,侧身把朵儿抱在怀里:“我的乖乖宝贝儿,慢慢来,让我先好好伺候你一回,我要你好好享受我对你的情和爱!”
绿朵儿红晕晕的脸颊确如一朵似开的花,她害羞的微闭着眼睛,始终不敢睁开,听话的微点着头:“你是我的天,我都听你的。”
“乖乖,你要醉死我啊!”
蓝碧野轻柔地吻遍了朵儿的全身,滚烫的脸颊紧贴着她,厚大的手掌爱怜地抚摸着她,轻轻地揉捏着她。
绿朵儿在蓝碧野的怀抱中语无伦次地呻吟着:“爱你,天,我爱你…”
蓝碧野听不得这样的声音,他有一种燃烧的感觉:“亲爱的,宝贝儿,我都快被你融化了!”说着压倒在绿朵儿身上,狠狠地吻着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胸。嘴里还不停地喃喃着“小乖乖,让我听听花开的声音好吗?”其时,朵儿已经在快乐地呻吟……
蓝碧野安抚着朵儿昏昏睡去。
绿朵儿悄悄起身到浴室冲洗自己。
然后,她穿好睡衣又到了画室。绿朵儿用粉色和淡墨精心调制,提笔在宣纸上挥洒。没几笔一个鲜活的写意人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一个侧坐的裸身女子身披纱衣的背影,脸微侧,双手在胸前轻拢长发,低眉颔首,娇羞丰润,坐下是开满淡绿小花朵儿的柔纱。——整个画面淡雅清爽,就好似画室里的绿朵儿。绿朵儿提笔写下“花开有时”纵在画页的左上角,四个字也好似浸润着娇羞微绽的花朵一样美丽。
蓝碧野醒来之时已是半晌,他伸手触摸身边,却没有绿朵儿的身影。他穿戴好来到画室,有点不好意思却很陶醉地对绿朵儿说:“朵儿,我睡得太沉了。”顺手把朵儿揽在怀里,很温存地把脸贴在绿朵儿的后颈项。
绿朵儿认为两情相悦是人间美事,她也陶醉在温存里,低低地说:“谢谢你让我很愉快的从女子变成了女人。”
蓝碧野内心感叹:果真不是一般的俗女,认识问题就是这般有见地。更加爱怜地抱紧了她。
绿朵儿轻轻挣脱他的怀抱:“看看这幅画吧?你喜欢吗?”
蓝碧野这才看见,画案上,刚刚裱好的画作。大赞:“太美了!太美了!你刚作的?”还没有等绿朵儿说话,他又接着说:“这画儿不能卖,再高的价也不能卖,我收藏了!”
紧接着又说:“朵儿,你画儿涅槃了,你以前从没有画过这样的作品而且还画的这样的好,你又开了一个新境界!”
绿朵儿双手抱在胸前微笑着看着他像孩子一样兴奋:“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蓝碧野依然兴奋着:“当然有,此画我收藏,价你开,我就要挂到你的卧室里,永远不要任何人看到!花开有时,有时花开!”
“此时谈价你不觉得煞风景吗?你真是脱不了商人的俗气!”绿朵儿有点儿小嘲讽。
“对不起!对不起!我过头了,依你,都依你!”他真为自己的失口觉得难为情。
转而,蓝碧野出于男人的责任真诚地对绿朵儿说:“朵儿,你想改变这种生活状态吗?这么多年我对你你是明白的,我愿意随时听从你的意思,随你改变。”
绿朵儿轻吟:“花开有时,有时花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不会为谁改变我的生活状态,我不是轻易的选择,也不会轻易地改变。”她用手指轻点着蓝天的胸口,“你依然卖画儿,我依然画画儿。我们互不干涉。情在相悦,不是占有,不是依附!各人有各自喜欢的生活状态,依心而活是愉快的。”
蓝碧野把绿朵儿拥在怀里,轻柔地说:“依你!”
蓝碧野出差三个多月:一是采风;二是到地域文化浓郁的民间去收集一些好的作品充实画廊,拓展画廊;三是实地选购一些上好的笔墨纸砚填充画廊储备。
蓝碧野在外地虽然也一直没有间断与绿朵儿的电话和短信联系,但都是匆匆数言几语,怎敌过离别的强烈思念。而且电话里多是他向绿朵儿描述一路见闻和感受:大自然多么地神奇,鬼斧神工给人的奇妙感受,身处自然之中多么地愉悦,民间的藏龙卧虎,以及收集到的画作等等,绿朵儿只有耐心的倾听,没有过多的话语。
此时回到画廊,稍事整理,他精心挑选好适合绿朵儿使用的笔墨纸砚就赶往她的住处。
绿朵儿并不在家里,他就直接把用品放到了画室。
蓝碧野惊喜地发现绿朵儿的画作又开拓出一个新境界:画室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她新的画作——水墨宝贝。每一幅作品上画的都是胖乎乎粉嘟嘟的小宝贝儿,那写意的胖娃娃憨态可掬,呼之欲出,让你看着看着不禁伸出手去张开怀抱想抱住那可爱的宝贝儿。
蓝碧野,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了,他早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绕膝弄乐,颐享天伦,看着这样的画作,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可是,绿朵儿不同于一般女子,他又比绿朵儿大十多岁,既然他一直心仪于绿朵儿,绿朵儿坚持依心而活,他也不好强求。他又不想违背了自己的心去另寻他人,一纠结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他摇了摇头,神智又回到眼前的画作上,数了数,九幅水墨宝贝各具神态——坐着的,站着的,爬着的,卧着的,蹒跚欲走的…另外一幅是《母》,同样是写意人物画,画的是怀孕的女人低眉垂目幸福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神态韵致跃然画面。蓝碧野不禁暗叹绿朵儿的功力,果真是天生的画家,潜质非凡,新作频出,神韵难得。
房门响起,绿朵儿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晚些时候才来呢,去买些东西为你接风洗尘,你这么快就到了。”
绿朵儿说着话,从头上拿掉了一顶较为时髦的装饰性帽子。时令是最舒适的四月天,一头长发最飘逸好看的时候,戴帽子确属多余。蓝碧野正这样想着,看着绿朵儿的头,大惊:“你怎么啦?怎么这样了?电话里没听你说起什么啊!”
绿朵儿没有了满头的秀发,光光的头上,稀稀落落的,几根能数得出的头发随意地竖着。
“没事儿,医生说是胎气冲的。”绿朵儿满脸洋溢着幸福,“孩子生下来以后,头发就会慢慢长出来的,还和以前一样。”
蓝碧野这才注意到绿朵儿隆起的腹部:“你怀孕了!电话里怎么没有说起啊?”他想紧紧搂抱住绿朵儿,却又有些手足无措,害怕磕碰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宝宝。
绿朵儿淡淡地说:“说起了又能怎样,你还能替我怀孕啊。一个生命体在另一个生命体里孕育肯定要有所反应的,难受是不可避免的,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最难受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都适应了。”
他突然想起离婚的前妻就是因为承受不了妊娠反应的痛苦,在他出差的时候自己做主流掉了孩子,并且一直吵闹着要做丁克一族,说是孕育太煎熬女人。为此,他们分了手。前妻后来真的嫁给一个有孩子的男人,再也没有去承受怀孕的苦痛。
看着绿朵儿的光头,他爱抚地抚摸着,不知道她为了孩子忍受了怎样的磨难,他只知道那种翻肠倒肚的呕吐是女人常见的妊娠反应,真不知道还有掉成光头这样可怕的反应。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内心,怎么能一个人承受如此大的折磨!他直感到自己的心疼,心疼这个愿意为他孕育孩子的女子。同时,他又感到愧疚,愧疚自己没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为她做些什么,哪怕是一些无用话语也能在精神上抚慰一下。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最应该做的是弥补:“我们需要赶紧补办一个隆重而有盛大的婚礼……”
“我们什么都不用,依然如昨!”绿朵儿打断他还没有说完的话,“结婚离婚就是两个人的事儿,没必要囔囔的全世界都知道,幸福就是自己的感觉,也没必要吵吵。”绿朵儿依然是那个喜欢宅在家里的女子,隐于闹市的人,不喜欢喧闹和虚饰,独自过着自己心仪的日子就是她最好的享受。
“可,这是我的孩子,我得对孩子和你尽责任啊!”蓝碧野有些着急。
绿朵儿很平静也很认真地说:“我说了依然如昨,没谁阻拦你尽责任,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就行了!不需要什么证明,也不用什么保障。哪天,我们的心不在一起了,什么也都不能保障了,什么也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蓝碧野依了绿朵儿。
他轻轻地拥着她坐着,一起畅想着孩子出生以后的事儿。蓝碧野说:“如此激烈的反应一定是个儿子,将来也一定了不起!”
绿朵儿则说:“一定是女儿,如果是女儿就取名叫‘绿蒂’。”
“肯定是儿子,取名‘蓝意’。”
二人为此争论不休。
绿朵儿说:“只要有爱在,我愿意为你一直生下去!儿子也好女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