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n的,本以为在换一次药就可以完事了,我不慌不忙地上了楼,准备去病房,劈头盖脸的听见一声断呵:“干什么的?”
“干什么?”我在心中暗骂,“没事谁上你这个鬼地方。”
“换药”。
“换药,重新挂号。”
挂了号过来,医生只扫了我一眼,就像我是艾滋病人或癌症病人要目光传染似的,医生便刷刷刷地往下写处方,我暗暗吃惊,医生是不是都学了透心术,一眼便能看穿患者的一切,包括我故作平静的脸和强烈不满的心。我不敢再作非想,只嘀咕道:“都打两天点滴了,怎么也不见好多少?”医生几乎就没听见,也许是他压根就不想和我这样的病入膏肓的病人理论,“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接着打点滴。”我木然的手拿着处方去了药房,重复了两天以来的一切,脸上的表情是否也是一样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我无法知道,对了,连药也是要另换一次的。
“去病房等着。”似乎我已是非碘病人第三期患者可能随时有传播的可能,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颚,不就是下颚长个疖子吗!看大夫那架势他们好像是在发善心,没有告诉我真正的病因,下颚的疖子只是敷衍我的一个借口,难道我真是一个不久于人世却还要给别人带来灾难的人吗,我确信我倒没有别的病变,我只得知趣的退到医院给病人准备好的位置,第一病室,等待注射点滴。
病房中只有一位穿白衬衣的中年妇女,她也是病人,她冲我笑了笑,我们是老相识,前两天我们就已经相识在这间只有我们病人才能呆的病房里,她的药水已经滴了一半。
看到剩下的药水,我心不停的往下沉,我又得一个人在这鬼一样的地方度过一个多小时,我不禁颤抖起来,不会有人来看我的,我知道,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觉得非完成的事。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夫进来了,还是敛声屏息憋着气的扎上了点滴就匆匆而去。
那中年妇女放慢了点滴的速度,“我可以多陪你会儿,看你一个人也怪难熬的。”“我没事儿,呆会儿会有人来看我的,昨天我的朋友都说要来看我的,最后出了点事没有来,今天应该会来的。”
“这样就好,一个人在这里呆着,真有点糁得慌。”我冲她笑了笑,只有病人之间是想通的,她们都有相同的感受,能嗅出相同的气息。不久,她走了,我突然感到浑身冰凉,多么想躺下来睡去。
“你不能睡,睡了不小心会碰到输液管的,或者药水打完了没人看到,弄不好会出人命的。”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平时父亲的声音。
可我实在困得睡过去了,想永远的睡过去……
我不知怎么的身子就软下去了,等我迷迷糊糊的在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那么的飘渺,寂静和陌生,我这是在哪儿呀,我多么想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一睁眼就看到自己亲爱的外婆的脸。可是我懵懵懂懂的看了看四周,白色的床、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裹在我的身上……
突然手上一阵刺痛,我猛地抬起手,“血!血!”一股殷红冲进了脑门,手臂一阵酸麻,针头处鼓起了一个大包。
“不,不行,我不能睡过去,真过去了就再回不来了。”正在我挣扎的时候,门突然的被撞开了,进来了三个男孩儿,其中一个也是病人。
我没有回头看他们,只是对他们大吼:“快去叫医生。”过了好一阵,医生才漫不经心的过来,似乎诊室和病室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医生到底又不是孙悟空,没有驾筋斗云的能力,他们都是唐僧,只有唐僧的肉体凡胎,然而却没有唐僧的菩萨心肠,因为他们毕竟不是僧人,而是医生。
“你叫什么叫,自己不小心,这会儿知道叫了。”医生掰过手来看了一下,白了我一眼:“不就肿了一块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医生走后,他们三个有说有笑,并开始和我攀谈。
我终于感到阴暗潮湿的世界有了一线暖意。
过了半小时左右,他们也打完点滴走了,留下一句话:“我们可是熬过来了,你一个人慢慢熬着吧!”
当然我的一个人慢慢熬了,谁能代替得了我呢?
我向窗外望去,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室内却清冷的出奇,我的心一点点地沉入了谷底。前两天打点滴的时候我还是心平气和的,虽感到病房的孤寂和冷清,但没有感到绝望。
打完了,医生拔掉针头。我小心翼翼地问:“明天还打吗?”医生面无表情的说:“明天来再说。”我彻彻底底的感到我在一点一点地冒凉气。
终于走出了这人间的地狱,回到寝室躺到了床上睡去,我知道只有在睡眠中才可以什么都不想。
躺到床上,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不只是为自己,也为了人与人的隔膜。有人说:怨别人是对自己浅薄的讽刺,看轻自己才是对自己深刻的反省。也许每个人在别人的眼中都是无足轻重的,只有清醒的活下去,活着才能感到自己的冷漠和冷漠的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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