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几日,25年的“三伏”已经画上了句点,走出小区的门,街边有随风飘坠的红色叶片,古人说:“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当第一片秋天的落叶落在了我的面前,我已经闻到了秋声,也明白,这会的炎热,只不过是盛夏在做最后的扑腾,大抵季节和人一样,也有着诸多执念,所以秋初时,窗外的阳光还炽热得如同火焰。
很快,闰六月也要完结,我的农历生日又历历展在了眼前,今日清晨,我的胳膊上轻轻躺了一根银色的头发,那是我的白发,从前年开始,我的青丝丛中就开始不断涌现白发,那些白发,白得如同雪一样,它们拼命往青丝丛中扎,在偷偷且静默得剥夺我所剩不多的人生年华,有一天,它会完全得成为头上的主角,而我也会随着它的斑白,彻底老去,变成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妪,光阴残忍,对谁都公平。

昨天下午,妈妈又给我发来了视频,絮絮叨叨说着她咳嗽的事情,说因为咳嗽,她整晚无法合眼,痰吐不出来,胃部还很难受,人老了,业力现前,年轻时的妄作妄为,会在老去时一一兑现,因果从来不会在任何人身上落空,我可以同情她,可怜她,但是她的痛苦我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她当年脾气爆裂,动不动就饿几天,并抽劣质香烟,她脾气火爆的当下曾经拿起锄头准备砸死我,也曾用刺槐条狠狠抽打我,她把所有负面情绪发泄到我们身上,自己也深受情绪的创伤,临老,日子安稳了,却整日要以咳嗽为伴。
小时候的创伤,曾经是一根根尖利的刺,刺进了我的心脏,在原生家庭出来后的很多年,唯唯弱弱处处被人欺负,成了我的状态。那年我18岁,他们把我交付给一对在福建做裁缝的夫妇,让我跟着做学徒,大家都在说我的胆子小的要命,那会我对抗不公的方式,只有哭泣。除了哭泣,别无路径。那年的经历,非常黑暗,我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萦绕不去,它们叫“自杀”。
后来,我选择了和自己和解,再也不怨恨自己的原生家庭,觉得父母也是一群非常可怜的,一生都不曾开过半点智慧,既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别人的那类人,想到这里,内心就有了温厚的慈悲。我的父母他们永远不会变,固执,会伴随他们走到生命的终点。
叶落了,秋来了,秋的肃杀气息势必会加重母亲肺部的疾病,她就像晚秋中的叶片,随时都会坠入尘土,昨天妹妹让我给她买化橘红,上次我买的两盒,她觉得不太好喝,做儿女的,总想做点什么,让他们过得舒服一点,但在业力面前,我们撼动不了亲人的因果。
为了不活成父母那样,这一生的我几乎没有任何恶习,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熬夜,偶尔贪吃也有克制,不说闲话,不扎堆,但是我的身体也不好,气血虚伴随了毕生,有些事,前因已定,只是,和母亲不同的是,我很幸运,遇见了文化,遇见了觉察之法,我会在起心动念间观心,尽量不随境动心,但秋天的音讯,早已了然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