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和先生结婚15周年的纪念日。一直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庆祝这样的一天,比如,想过请所有当年在一起混吃喝的几个家庭一起聚餐,想过请双方的老人亲属一起吃饭,想过拍个全家福婚纱照,想过一家三口出去大吃一顿……可是这几天孩子各种考级考试,于是,真正到了正日子的今天下午,打电话问他晚饭吃什么,答“家里有豆角,把冰箱里的肉先拿出来化一块”。看来,他没有什么想法,于是我也瞬间没什么想法了。
他依旧是让我准备好东西,等他回来做饭,这种家常饭菜,他已经给我做了15年。我不太懂15年是什么婚,只知道他还打算一直在厨房为我,现在更加上了我们的宝贝姑娘战斗下去。
昨天晚上,他说高中同学聚会,我说“要下雨了,等我开车送你去”。前天晚上,他说“八一”几个战友要聚会,我说“天太热,我开车送你去”。他说,“这家媳妇怎么这么支持老公出去喝酒呢”?我答,反正也拦不住,不如让你乐呵呵地去。15年,我算不上贤妻良母,因为我有太多的时间因为工作会丢下家里的他和孩子。这几乎是我们所有党国人的共有经历。15年,他也算不上模范丈夫,因为他的倔强和酸脾气会时而让我很不爽。15年,我们经历了寻常夫妻经历过的寻常考验:婆媳矛盾、疾病与苦难,穷还有养孩的压力,以及一地鸡毛的争吵……但是,我们用了这样长的时间去彼此适应,彼此妥协,彼此关照,终于磨合出了一个可以共同感觉舒适最大化的相处方式。我想,只因初心不改。
说到初心,还是很多年前,我们还买不起汽车。却经常看到有种老人骑的买菜的小三轮车。他每次看到都会跟我说,等有一天我们变成老头老太太了,我走不动了,他就骑那个小车带着我天天上市场买菜,逛街。我当时想的是,“哦,原来这个人想和我一起玩耍到老啊”。
前几天,我弟弟说,在他认识的所有丈夫中,最佩服的就是他姐夫。其实,我猜得到理由,就是他每次约了晚上6点出去吃饭,都会5点赶回家先做好饭菜再走。回来再晚,无论是加班熬夜还是喝得醉熏熏,都会把第二天早上的粥定时煲好。而我,则用了同龄人中不多见的独立和心力十年如一日地教养着女儿。并在每一次他需要照顾母亲的感受和身体的时候,毫不吝啬地体现我的金钱和身体力行上的支持。我想,只有每个人都把家庭责任放在不与理想相悖的位置,才能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前些天,得知我两个高中时的一对好朋友夫妻,两地分居16年后还是离婚了,加上他们相恋的岁月,在一起能有20年了。我忍不住在听到消息瞬间泪流满面。我见证过他们的爱情,所以惋惜。可是,当每个人都攥紧自己的理想不肯为爱妥协的时候,再爱,又怎能抵得住时间和距离?思想上不能随时交流,苦难中不能及时陪伴,爱就到了尽头。
我曾经觉得老公是个有点木讷的人,所以并不跟他交流我写东西时的感触。但是,渐渐地,我发现,我买回来喜欢的书,他会比我先看完;我写的每一篇文章,他都最先去翻看品读。所以LOVE,其实是对一个人一件事持续的关注,了解你,支撑你,并参与到你的思想和灵魂中。
15年是个什么婚不重要,没收到什么大礼,吃到什么大餐也没所谓。我从来和大多数女人在意的东西都不太一样。因为,爱,一直在我身边。比如,今天他做的家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