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午我们和妻妹两家人一起到外婆家吃饭,带着各自短暂放假(半天)的独生孩子。女儿刘凡舒就读于县中,今年高二;姨侄储天舒在她妈妈原来呆过的外国语学校读初三。
也不知为什么,如今只要带着学生吃饭,孩子的成绩便是永恒的话题。这次月考,姨侄考得不太理想,于是爷爷奶奶又展开了说教的攻势,什么要加油啦、不学习会怎么样、考不上射中怎么办……。
但爷爷话题一转,说:“刘小宝你也不要得意(大概指月考后第二天把自己玩丢了的事),你那成绩也不稳,再这样下去,考个好大学也不易。”奶奶也帮着说两句。一般逢这些议论,我都不往脑里去,具体说些什么我也记不清了,这是女儿后来跟我的转述。
女儿听着听着,脸色渐变、突变,筷子往玻璃桌上一个陡磕,发出一声清脆,夺门而去。我把碗里剩下的饭扒完,急忙下去找她。
二
女儿这次月考确实也不太理想,但我始终相信她的本质是一直努力的。每次私下里跟我谈,都是想考上最好的大学。这次月考期间,因准备学校艺术节的小品,确实花了许多精力。而这次考得最差、缺腿的科目是物理。
她跟我交流过,物理老师朱校长,新课常常只讲几分钟,而以复习为主,她常常听不懂。如果朱校开会或有事,其他老师来代课,她们班所有学生在课前与结束都会给这个老师以长久的掌声。
我或想,朱校大概是想创新教学方法。女儿也跟我说了,她下步准备用更多的时间在课前预习、做充分的准备,以适应朱校。月考结束后,我应她要求,与她一起在书店买了近300元的辅教材料(也包括其他科目)。
前两天她告诉我,朱校又改回了原来的教学方法,她又全听懂了。我或想:是不是作为精品班,朱校已感受到她们班的物理平均分落后了。
月考结束后的第二天也出了一件有惊无恐的事,当时也把我们吓坏了。那天她和原来三班的同桌陆思涵,一起在岳母家吃完饭后去看电影,她没带电话。原跟我约好,五点左右回来送她上学校。我在家一直等到七点钟,因为有同学相伴,我也没介意。但她妈妈来电话了。再到楼上陆思涵的大姨家找思涵妈妈的电话一了解,原来陆思涵四点多就回来,已被她妈妈送上学校了。我们立即紧张起来,一个人这么晚哪去了呢?是自己上学了还是遇到什么不测?
赶紧电话班主任语文汤老师,汤老师说六点前未看到,现正在外面吃饭。当时立即出现一个念头,赶紧先找思涵了解一下她们是怎么分手的。赶到学校,先到女儿班级,她不在,再找到思涵。她告诉我们,女儿与她分手时,又遇到了他们一班的两个女同学,一起去KTV了。思涵用我的手机登录她们的同学QQ群,联系上她们(其他两同学有手机),回我电话说:她们正在大龙火锅城吃晚饭。
我们赶紧到那边去接她,并把她同学送回家。真的有一种无价之宝失而复得的感觉。
三
我和她妈妈下楼分头去找,一会儿功夫竟倏忽不见。盲然地找了一刻钟,正有些焦急的时候,她自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原来躲在车库里,我估计她也怕我们着急)。我赶紧走过去,什么也不说,把她带回家。
下午五点多钟送她上学校的路上,我对她说:女儿,中午这件事,即使爷爷奶奶不对,是不是有更好的处理方法?我们走上社会,不想听的话多着呢,如果都摔膀子,人们还怎么合作、怎么相处、怎么工作?况且爷爷奶奶一直都如此爱你,年纪也大了。
她说:我从来没象爷爷说的那么想,也从没得意过,爷爷为什么那样说我。
我什么也没有说,但从她低缓的口气中,我知道她也在反省。人的一生中,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们自己去领悟。
四
作为成人的我们,有时确实喜欢以自己的经验,根据片面的认知来指导、规划别人,特别是对年轻的孩子;也表现在夫妻之间,时时想改造对方。或许是想求得自己的一种存在感。可是我们确实对别人的经历、生活、思想,认识得太浮浅,或仅是冰山一角;又何况我们自己是不是一个全力以赴、充满正能量的成功体?我们是不是自己做到了、感悟了,才去要求他人?
即使对待自己的孩子,我们其实也要象对待朋友一样相互探讨,委婉地提出建议。有时我会想,如果我们尽力把自己做好,以自己的行为去影响人,就象所有杰出的人类一样,那我们生活的世界该是多么美好!
做完美的自己,然后对所有的孩子说一声:加油!你最棒!
2016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