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讲一位明末清初时代的鬼才。这位鬼才当时被世人谩骂,只有极少数的人对他称赞有加。又是谩骂又是称赞,接下来让我们一起了解他坎坷的一生。
这位鬼才名叫金圣叹,1608年出生于苏州。他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其他人在读《四书五经》的时候,他读各种各样的书籍,尤其沉迷《水浒传》。
在他那个年代,政治可比文化吃香,以前才子风流潇洒,如今才子抱团结社权斗党争,为政治利益斗智斗勇。
政治斗争有两伙人,一个是魏宗贤,另一个是东林党。双方斗争多年,最终魏宗贤垮了,东林党获得胜利,名利双收。
二十岁的金圣叹对这事一点都不关心,不参与斗争。虽不参与斗争但金圣叹却想要自己搞点名堂,转头去做了扶乩。
这扶乩是中国民间信仰的一种占卜方法,也就是降神附体、神鬼沟通,我们现在说的“半仙儿”。
几年间,金圣叹以“半仙儿”打进了当时的主流文化圈。许多红人都邀请过金圣叹扶乩降神。
其中,一位告老还乡的官员也请来了金圣叹,官员想借扶乩打听逝去女儿投胎何处。金圣叹做法,这个做法是以金圣叹自己为“灵媒”降神附体,然后通过在沙中写字来解答。
“灵媒”的金圣叹告知了官员“你女儿已经成仙啦”。
官员半信半疑,“那我女儿前世是谁?”
不知是真是假,官员女儿的前世是苏东坡的妹妹,江湖人称苏小妹。都说,苏小妹会作诗,在官员要求下,能出口成章的金圣叹模仿了女性口吻出了十几首七言绝句。官员看后,对其深信不疑,赶紧拿出了金银珠宝答谢。
金圣叹做扶乩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钱,当时的他可以说是贫困潦倒。外人看来,金圣叹只为了钱做扶乩行当,沾染了很多的骂名。但金圣叹是非常想出名的,当然不是说骂名。
28岁的金圣叹怀着想法,先是用扶乩彻底征服了当时的文坛的老大哥钱谦益,然后让钱谦益出一本专门写金圣叹的书,想更多的人认识他。钱谦益也照做了,随后主流文化圈都知道了金圣叹。
金圣叹也就逐渐退出了扶乩这个行当。
为了名,金圣叹不止如此,他多次参加过科举考试。但每次去都不好好发挥,要么在试卷上点评当时的名人作品,要么在试卷上作诗讽刺试官。每考一次,就被除名一次,除名后是无法参加选举的。金圣叹却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换个名字,又再来一次。
很多人都说他这么多次,不嫌无聊吗?那只能说金圣叹非常想出名,想让更多人知道自己。但他一生主张、贯彻真性情,无拘无束、珍惜自由。最后一次科举考场被除名后,金圣叹笑道“今天可以重回自由了!”
金圣叹依然还是充满着骂名,每当出书或是发表文章就被人一顿痛毁,连看都不看,金圣叹也十分无奈。也只有极少数人愿意正视金圣叹的作品,导致了谩骂和称赞两种声音。
历史,终究没有给予金圣叹大展宏图抱负的机会。在他37岁正值事业高峰期的时候,大明亡了。
在大明亡了,改朝换代之际。许多人都要做出选择,金圣叹也不例外。有的人不惜坑杀同胞,献上投名状迎接新主。而金圣叹虽在明朝时背负骂名,但他讨厌战争,对清人没有好感,并没有猴急地投奔新主。
战火纷飞,不久,金圣叹的小外甥出生了,他写诗说“物真轻忽,翻欢作泪零。”本来挺欢喜的事,反而悲伤至极。
顺治十七年,1660年二月,朋友邵点从北京给金圣叹带来消息,告诉他,顺治皇帝读到金圣叹的文章夸赞道“他是古文高手,不要用普通眼光看待。”
这来自最高统治者的肯定,让当时已经53岁的金圣叹热泪盈眶,失神好一会儿。回过神来,金圣叹向北望空而拜,叩头谢恩。紧接着写下了《春感八首》,得意自夸“何人窗下无佳作,几个曾经御笔评?”
此事也引来了金圣叹黑子们的攻击,说他丑态毕露、丧失民族气节。
然而一年后,唯一欣赏他的顺治帝,竟然驾崩了。皇帝之死,对金圣叹来说,就像之前捡到一张彩票,一对开奖号码,还是特等奖,欣喜若狂来不及兑奖,又掉到水里,泡汤了。
梦醒的时候,才是最残酷的时候。
说起来,金圣叹之死,与顺治之死也有一些关联。“哭庙案”,是当时被捕11名吴县儒士,在追悼顺治帝的仪式上,要求撤换县令任维初。这个任维初搜刮乡民、贪污,贪污对象其中就有巡抚朱国治,这个朱国治后面会讲到。
被抓的11名原本和金圣叹没有任何关系,最初并不是抓拿的对象。可“哭庙案”第二天,这个金圣叹出于正义,声援抗议活动,还写了一篇名为《十弗见》的杂文。随后,金圣叹担心被抓,就躲了起来。但在两个多月之后,金圣叹还是被抓回了南京。
金圣叹他们原本是罪不该死的,这就要说回这个巡抚朱国治了。这个案件正是朱国治经手,朱国治害怕自己被牵扯进知县贪污案中,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原本和平请愿的“学生运动”,办成了谋逆案。办案官员要求,“谋逆案”的首犯必须要有相当的名气。金圣叹就像是刚好撞上了枪口,被套上了“首犯”。
一生追逐名气,到头来反为名声所累。金圣叹的人生,总是跌落得让人唏嘘感叹。
而这一切,他本人或许自始至终都蒙在鼓里。临刑前,他还大惑不解。
顺治十八年,1661年七月,金圣叹被斩首而死,死于莫须有的“叛逆罪”。这一年,他54岁。
也许,有些时代,可以诞生金圣叹,却不配拥有金圣叹。
他在最后时刻,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正应了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做事业要挺身出去,了生死也要挺身出去。
金圣叹一辈子落魄,半辈子被骂,金圣叹终是没有变成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或许才是他最应获得尊敬的原因。